那人證就是長了鐵齒銅牙,生撬他也能撬開。
第十三章 初見時的殺意
西京城里還存留著不少自前朝就聞名遐邇的百年老店,家家都有招牌好酒和拿得出手的好菜,黎書帶著采白幾人嘆為觀止的痛痛快快逛了三天。
“姑娘,尾巴怎麼沒了?”采白遞過去一把炒瓜子,憨笑著。
“不知道!”
管它是被人切了還是斷尾求生,見招拆招,遇水搭橋,來一個算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每月初十是暗香閣各地交賬的日子,西京遠不如在瀚北方便黎書逛遍了城內的書齋才勉強將銀票收了上來。
月白樓二層拐角的雅間兒,黎書豪氣的點了一本菜單,大雄和二毛風卷殘云的進食。
采白將書里夾頁中的銀票一張張的抽了出來,再用一早備好的話本封皮重新裝訂,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銀子裝進了自己兜兒里。
銀票冊子揣在胸口,采白傻呵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妥了!”
黎書覺著采白想的這個收賬法子甚好,雖是費些腳力但安全能避開各路耳目,左右大雄有的是力氣便讓他多跑跑路。
回頭再讓二毛尋個攤鋪將這些話本書籍低價或贈或賣的分散出去。
一來,需要的人多了他們的行為便合理化,二來,也省了她費事銷毀這些東西。
既能達到目的,也省了精力,順道給自己積積德行。
嘖嘖嘖...聰明二字,不外如是。
黎書心里正美呢,從三樓的窗子里蕩下來一個身影,二毛揚頭說了句:“老大,芻狗來了。”
余光掃了一眼正門,黎書眼角抽了一下。
這做賊時留下的跳窗戶的習慣,得改改了。
黎書對著身旁的椅子抬了抬下巴,芻狗便坐了下來。
芻狗伸頭湊到黎書跟前說:“老大,您交代的事都辦妥了。”說完遞過來一把鑰匙,“新窩設在烏水巷門前有棵杏花樹,店里的老人都安插到了各府,牙行街閑下不少人,人手上可以挑著用,個個都是成手倒不用我費心教什麼。”
“江寧的那張支票陸掌柜派人傳話說,這筆賬至少經了十數筆的手才洗到他那里,貨頭是誰還需時日再查查,求您再寬限幾日。”
“京里接連出了人命案子,風緊..讓陸掌柜別太冒頭。”時日長久,黎書的性子早就被瀚北的風霜磨礪的如蒲草一般堅韌、頑強,她耗得起陪的起。
“還有件要緊事,昨兒聽到風聲說是陛下突然派了特臣去了劍南道,劍南道處于洛華一帶現下打探不出此次暫不知是為了調兵還是別的...
我已經安排人手去劍南進奏院打探,不管圣意如何劍南進奏院都會有所動作,咱們可以跟著再做打算。
特臣那邊....要不要派人一路盯著?”
“嗯,跟著進奏院聞風而動,宮里大小動靜都盯緊些,如今暢園頗受矚目之前打算安插的人手不必多留,你挑幾個留在身邊做內應剩下的全部安排到下面去。”黎書道。
芻狗覺著不妥,暢園那麼大的宅院僅憑老大她們四個人怎麼能應付得過來?
“這怎麼成,您身邊怎麼能不留人...”
芻狗的聲調漸低,在黎書凌厲的目光中不情愿的應了一聲是。
“瞎子那邊有什麼信兒麼?”黎書眉頭微展,目光落在窗外的虛空之處。
采白知道,姑娘這是想瞎爺了。
也是,這一趟走了幾個月,落腳了瞎爺也不說給姑娘來封信,昨兒夜里姑娘睡前還念叨他的平安呢,白瞎姑娘把他放在心尖尖上這麼惦記他。
瞎爺就是瞎!
“有,瞎爺傳信說烏木勒動了心思,但是蕭氏的人攪了進來,事情便沒成。”
“讓瞎子緩口氣咱們先看看劍南道的動作,蕭氏這次栽了這麼大個跟頭還有能力震懾住烏木勒,別逼的太緊防著他們狗急跳墻群而攻之到時候他就被動了。
腳跟兒沒站穩前,告訴瞎子一定要保存實力,謀而后定。
此次振威軍中毒之事是西京朝中有人想借瀚北之亂除掉蕭家,等我查清此事原委,不用我們出手蕭氏自有人去料理。”黎書道。
“瞎爺就沒說別的?”采白問。
芻狗搔了搔頭,“沒有啊,是要問瞎爺話麼?”
“問!問他祖宗安好!”采白為黎書憤憤不平,都不愿多看芻狗一眼。
“你跟瞎爺置什麼氣?”二毛道。
“行了!”黎書敲了敲桌面,吵鬧聲才止住了些,“我要的資料呢?查到了麼?”
芻狗猛地拍了一把大腿,從懷里拿出牛皮紙密封的資料,黎書沒打開示意大雄收起來。
扒拉了兩口菜芻狗又想起一個事:“牙行街的那些長舌婦十有八九受不住流言栓了褲帶吊死了,沒燒死她們算她們命大,這回也讓她們嘗嘗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兒。”
那夜大火僥幸逃生的人,男人還好,女人多半只穿了小衣更有甚者是赤裸著跑出來的。
當初她們如何在背地里議論吳嫂子的,那些難聽的話噬骨灼心的沒日沒夜的往腦子里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她們噴過的唾沫星子只有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惡心、骯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