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賭睿王敢扯出邱衡手里的命案,賭睿王舍不得放棄邱元海這枚用得極其稱手的棋子。即便是這枚棋子生了裂痕,在沒有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之前,睿王都會榨干邱家身上最后一滴血。
“還有...我嫁入璟王府可是太后親指,指控我便是也在暗示太后別有用心嘍?”黎書早起現學的一招。
外面,沐云庭鎖眉沒有說話,黎書沒有拖他下水也沒有招供,反倒分析的條條是道,睿王的殺人動機仿佛比別人都重一些。
“姑娘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睿王放下了杯子,起了身。
這案子審的可真沒什麼意思。
“我能走了麼?”黎書欲起身,一雙矜貴的手死死的按住了她的肩頭,“黎姑娘急什麼,還是等案子查清楚了再走吧!”
“皇兄說的對,急什麼?”沐云庭的話音未落,忽然背后響起響亮的三聲爆吼:
“勞資定要日你的八輩祖宗!”
“你爹娘做了什麼孽生了你這麼個殘缺不全腦袋智障的野雜種?”
“呦,還當官兒呢,這麼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長臉了麼?”
見黎書受了刑,二毛脫了鞋一把摑在“明鏡高懸”四字牌匾之上,大雄一個箭步沖了過去,邱元海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一記重拳砸了過來鼻血橫流。
“姑娘,你怎麼樣?”采白忙撒了止血藥粉,用細棉布仔細包住。
“皮肉傷而已..”黎書掃了沐云庭一眼,冷笑:“璟王殿下也是來送死,哦不,查案的?”還是來看她笑話的?
沒看到她遍體鱗傷,血流不止的樣子,讓他失望了吧!
目光越過她落在劉芳身上,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劉芳之罪父皇已有決斷,看來皇兄和邱大人是有所猶疑的..”
邱元海打抖想要開口,卻不得機會。
“你口口聲聲說是本王的側妃指使你打死邱衡命案的人證,據本王所知本王側妃與你這是第二次見面,次次皆是對簿公堂,私下卻不曾見過是麼?”沐云庭道。
睿王側頭,冷笑:“刑部命案九弟審合適麼?”
“哦?我學皇兄的...”
噗嗤~
黎書沒忍住,笑了出來。
“現在是有人證指認受人指使殺人害命,九弟想徇私不成?”
“是受人指使還是蓄意陷害,審了不就知道了?”沐云庭坐下來,“邱大人這官兒當的越發的有水準了,沒有證據便可以抓人,查案連人證物證都不需要了麼?”
“難道璟王殿下有此案的人證物證?”邱元海問。
“自然!”沐云庭中氣十足,“劉芳你還沒有回答本王的問題。”
劉芳讓沐云庭那一眼看的心頭狠狠哆嗦一下,莫名的心虛下意識的說了實話,“沒..沒有...不過...”
連面都沒見過,哪里來的指使?
“把人帶上來!”話落,夜鳶押著路師爺上來,當初在暢園發生的事路師爺數豆子般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她只是同你說了這些?有沒有讓你轉達讓劉芳打死人證的話?還是你,在轉述的過程中做了什麼手腳?”沐云庭問。
路師爺忙喊冤,又將劉芳在刑部如何拷打秋人,如何晝夜不歇,如何一心想要爬上邱家的床榻..哦不,是邱家的座位細細的說了出來。
再者,劉芳施刑刑部大牢里皆是人證。
那女子本就三魂少了六魄,瘋人一個本就審不出什麼的,若是真能審出什麼以邱元海的手段真兇在邱府便挖了出來。
就是因為沒法子,才丟進了牢里,讓秋人不舍晝夜的被拷打、折磨而死。
黎書萬萬沒想到,有一天給自己洗白的竟是沐云庭這個狗東西。
“那看來此事不管本王側妃的事,倒是這劉芳...背后有無人指使污蔑,值得深究。”這話多直白啊,就差把睿王的名字寫到腦門上了。
“睿王殿下,救救我..”劉芳緊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蠢不自知。
“邱大人,審審吧!”睿王冷道。
“給別給人打死了,不然還以為有人要殺人滅口呢!嘶--”
沐云庭垂眸看了一眼黎書,臉色還是蒼白的,手指上還不住的滲著血。
“你先回府吧!”
黎書翻了一個大白眼她才不要回去,打不能白挨,得百倍的還給這些狗官,眼瞅著就是報仇的好時候她怎麼能走呢。
沐云庭從袖中摸出一個紅玉瓶兒,“這是軍中的秘方,對于外傷很好用。”
“哼,現在想做好人了?”黎書別著頭,對他比出一個大大的中指。
“這次刑部讓你受委屈了..你猜猜看等這件案子一了結,父皇會怎麼處置刑部?”沐云庭將藥瓶放在桌子上,突然問了一句。
第二十五章 給你臉
邱元海頓時心頭一個激靈,耳邊連劉芳的哭嚎聲都縮小了。
他家才是受害人,怎麼聽這意思還得處置刑部呢?
“案件有所疑點,自然需要提審、復核,總不能因為被疑之人身居高位便讓刑部置若罔聞,即便此案鬧到父皇那里刑部也是站得住腳的。”睿王凝視著堂上的紅漆圓柱目光幽沉、冷靜,“六部之事自有其章程和父皇圣裁,怎麼九弟還想插手不成?”
黎書聽出睿王話里的意思,這是要保邱元海坐在著位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