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想著對烏木勒和巴雅爾徐徐圖之,可現在他等不了了。
盡管對蕭氏撤兵心有猜疑卻也是收服烏木勒最好的機會,只要出兵奪下巴雅爾的烏蘇一部烏木勒孤援無支,定會俯首稱臣。
案桌上想起兩聲扣指,燭下的火光一閃兩名暗衛瞬移進來。
“烏蘇水草豐美,告訴布日固今年玄甲軍的糧草讓他自己解決,趕在入冬前若是集不齊明年便由蘇赫巴魯來統領。”瞎子道。
大雄和二毛對視一眼,自然明白這話里的意思。
只是...
二毛有所猶疑的開口:“瞎爺,如今京都形勢未穩,老大常說瀚北根基未穩戰事剛平,烏蘇一部乃是瀚北最強的一支血脈會不會...”
太冒險了!
而且此事也沒有同老大商量。
老大會同意麼?
“回去告訴阿黎,京都一切無虞我會送她幾萬兵馬傍身,讓她不必如此...低調。”提起阿黎二字瞎子的眼神中盡是寵溺。
幾萬?兵馬?瞎爺把兵馬調京了?怎麼弄進來的?
二毛激動的腦子里一堆問號,一抬臉前面砸了一塊青銅兵符下來。
“兵符調令?”大雄一眼看到這東西,驚得一雙眼睛瞪圓了都,“瞎爺,您真的把軍馬帶進來了?!”
二毛又去看那兵符。
密密麻麻的銅紋中,寫著兩個字。
神策。
他們從未聽說瀚北部下有一支神策軍啊,瞎爺新編的一支麼?
二毛揣了兵符,回了芙蕖院。
此刻...
黎書躺在床上摸著瞎子送過來的那枚青銅兵符,帶著沉甸甸的分量,按捺不住的想要飛到隔壁去找他。
聽到腳步聲黎書飛快的將兵符藏到褥下,腦中還在盤桓著兵符的事。
淡橘色光線在她精巧的輪廓和高挺的鼻梁上,投出淡淡的影,驚心動魄的好看。
“你還在想他?”見她興致缺缺雙眼空洞無神的定格在虛空,嫉妒猶如菟絲一般攀爬占據著整個心房。
“璟王殿下有本事便把我的腦子和心一起挖出來或煎或炸或烹或煮,這樣也是你的了。”
言外之意:你能得到我的人,還妄想得到我的心麼?
沐云庭很少容忍別人,黎書拿捏著這一點以為他會拂袖而去,至少...
至少不是在今夜,他來西京的第一夜。
她不愿瞎子看到自己如此難堪的一幕。
若是瞎子沒有來,她可以逃,但是..他在西京,她亦想保全那個無數次用性命保全自己的人。
好像有什麼東西轟然坍塌,沐云庭心臟驟然一緊,像被人拿了無數利刃戳著,疼得無法呼吸。
情緒瀕臨失控,耐心幾乎被這些犀利的言辭消磨殆盡,沐云庭很想與她大吵一架然后拂袖而去。
過長的睫毛在他眼底下,覆蓋出一層陰影滲出一層,“阿黎,你放心,以后他在京都一日,我可以保證讓他每夜都無法安眠。”
深深呼吸了好幾下,黎書才勉強壓下心底的怒意,好想搞死沐云庭。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榻之上,一連數日,同床異夢。
白日里,沐云庭只要在璟王府待著便是泡在芙蕖院,他在的時候黎書就得陪著。
這是她與沐云庭的交易。
他不動瞎子,她不許離開。
后知后覺,直到瞎子出現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他竟然害怕黎書被人搶走。就是拿繩子栓著,他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
難得,沐云庭進了書房日落西沉了也沒出來。
白藥說,主院傳了晚膳想要今夜是不會來的,她有點失落。
黎書有點興奮。
狗東西不來,她就有機會去找瞎子了。
一盞茶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覺。
白藥奇怪,姑娘今夜這麼早就熄了燈,難道是璟王殿下一連幾夜的留宿累著了??
黎書:...噗~
“瞎子~”珠簾外猛地探出一顆小腦袋,瞎子笑著落了筆眼前浮現出幼時的一幕。
他踩著高凳拿著馬鬃刷給他的小公主刷她心愛的白馬,忽的從對面冒出兩個尖尖小角,總得踮起腳尖才夠冒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笑如彎月的看著他。
暖色的燭光灑在她皎潔精致的小臉上,瞎子整個人仿佛入定一般,直到她笑著走到跟前,才回過神道:“難得今天有空來看我?”
言外之意:小沒良心,夜夜笙歌,不知道想他又不許他去找她。
黎書臉上一紅,開口想解釋她與沐云庭的關系不是他想的那樣,卻被瞎子遞過來的一卷羊皮信打斷。
“布和氏挑起內亂了?”黎書詫異,“那烏木勒呢?布和吉日是想取代烏木勒還是...想對付你?”
布和是吐谷渾部族第一大姓,布和好戰在黎書的記憶中布和吉日還只是一個只知橫沖直撞的孩子,如今烏木勒已老草原的雄鷹早就被新的一撥壓了下去。
“應該是布日固的出兵刺激到了布和吉日,他取代烏木勒也好對付我也罷,放眼幾年內來看也并不是什麼壞事。
如今吐谷渾一部的軍權大半都掌握在布和吉日和布和必勒手里,烏木勒只想安心當個一部之主,而...
布和的野心比烏木勒更大只要稍加利用他們的劍很快便可以指向西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