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便是睿王殿下吧?!”
睿王微微頷首,“正是本王。”
姜垣繕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狐貍男便坐在了睿王的身側,睿王道:“特使此番入京已有一旬,再過幾月便是賀歲之日特使可在西京多留著時日,屆時本王定帶特使好好的看一看西京的風采。”
“這再美的風景也要有性命看才是,這疆線一事久久與陛下不能達成一致,怕是再爭執下去不等到了賀歲之日,陛下便對外臣起了殺心了。”狐貍男笑道。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此直白說陛下殺人,可不是要再挑戰火了?
睿王皺著眉頭,似有不悅,卻依舊和煦道:“特使說笑了,疆線乃涉及到朝之根本父皇再三斟酌也是有的,斷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定下來的。特使安心在西京住著,本王可以保證特使可以毫發無損的回翰北去。”
“哦--”狐貍男拉著長音,深思熟慮,“朝之根本不應當是國本之立麼?陛下已老,可太子的人選一直猶疑不定,這才是睿王殿下該關心和著急的事啊!”
“咳咳..”紀之邵才喝到嘴邊的茶,差點噴出來。
狐貍男歪著頭,一副不是這樣麼的樣子。
“國本之事自有父皇圣心獨裁,豈是本王可以左右的。”睿王道。
“哦--”狐貍男搖搖頭,目光探向了對面,“原來睿王殿下不感興趣啊,那我去問問璟王殿下。”
四目交織,璟王看著那狐貍男狡黠的笑容,心中一顫。
那狐貍眼下的眸子,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真是像極了的一雙眼。
可是,他打探過這個瀚北來的特使自幼生長在碩涵一部,從未出過瀚北一部。
三年前,也是他指揮的布日固以閃電之戰突擊殲滅了巴雅爾,不知用何手段拉攏了布和吉日站在了他的陣營。
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他日夜牽念的那個人。
狐貍男起身時璟王錯開了目光,前者才邁開的步子顯得有些尷尬,睿王做請兩人往獵場深處走去。
一路上睿王左扯右扯始終沒有正面繞在重點上,面具下的表情有些疲憊冷道:“殿下,不想當太子麼?”
睿王勒緊韁繩環視著四周,旁邊一道冷笑突兀而起,“人人都說大啟二位皇子分庭抗禮,今日一見方知此言為虛,殿下為人膽量都不如我瀚北草原上的一只兔子。”
“你!”
“爭便是爭,不爭便是不爭,七尺男兒立于天地之間有什麼好畏縮的。”狐貍男驟然發出的威壓令睿王膽寒,若是縱容此賊留在瀚北定然是大患。
殺意襲來,狐貍面具下勾起一抹嘲笑,“睿王殿下若是想爭,我王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助我?”突如其來的誠意令人意外,他與瀚北可沒什麼交情,疑惑驅動著他問了一句:“為何?”
狐貍男:“自然是相比于璟王我王更希望看到睿王殿下登基稱帝。”
睿王不才,自然不是瀚北的對手,還能落得一個獨立稱王的機會。若是璟王為帝,怕是養病蓄銳之后便會揮劍北上,殺個血流成河。
“父皇雖不言,可是心里還是偏心璟王的。本王..”拿什麼爭?
“那便讓陛下不喜璟王便好了,再說了睿王殿下有七萬藏兵屆時還會輸給一個失寵的皇子不成?”
睿王的臉上精彩紛呈嘴角抽搐著,驚訝著瀚北蠻子竟然有法子讓璟王失寵,更驚訝他們能知道自己藏兵的事實。
這可是殺頭的死罪。
秋風陣陣,睿王瞬間有種項上人頭不保的感覺。
“睿王殿下不必驚慌,與璟王的傭兵自重想必您這區區七萬藏兵算不得什麼。”狐貍男一臉輕松的踏馬向前,獵殺的破空聲此起彼伏,獵物嘶鳴垂死掙扎。
睿王覺著,自己此刻便是那入網待殺的獵物。
恐懼卻無力反抗。
他只能牢牢的抓著這張網,夾縫中尋求一絲生機。震撼驚恐之余,心頭壓不住的狂跳,“交換是什麼?”
狐貍男勒馬,一臉認真的盯著他,面具下空洞的眸子看得令人心驚。
“我王力保殿下登基為帝,來日殿下保我碩涵一部稱霸瀚北,再無疆線。”
與虎謀皮,與狼共舞,本就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但風險越大利益越勾人。
“烏蘭特使先說說如何讓璟王失寵...”
“好!”
第五十六章 卸兵權
武德殿內,锃光可鑒的青石地磚上被硬生生的砸出幾道裂痕,宮仆們似鵪鶉般縮在殿角,驚顫的不成樣子。
天子一怒,浮尸萬里。
璟王殿下竟如此質問陛下,簡直是瘋了!不...殿下早就瘋了,三年前回京的時候便瘋了。
啟帝死死的扣著龍椅上的扶手勉勉強強的撐住自己搖晃的身子,威嚴的面容早已漲成了豬肝色,唯有聲音帶著怒不可遏的火焰。
“說,誰指使你來問朕的?誰?!!”
璟王不卑不亢的抬頭,幽如深井的眸子里鋪滿了失望二字,“空穴無風,此事在宮中早已傳的人盡皆知,父皇不應當給兒臣一個解釋麼?”
“解釋?”啟帝冷冷一笑,“朕是君父,你覺著需要跟你解釋?不過是賊人挑撥離間之計,你不分青紅皂白便來質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