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天真了。
蕭鳶不就是受了點家法嗎,蕭亦這個妹控。
“蕭將軍誤會凌兒了,當年事關璟王府的密辛表哥視將軍為摯友,我與蕭姑娘一見如故實在是沒把她當外人才...”
“這些場面話顧姑娘實在沒必要同我一個外人說,璟王府的家事自有璟王料理,顧姑娘若是為公事而來蕭亦洗耳恭聽,若是為了別的...”蕭亦斜睨著顧凌,語氣愈發的冷了下來,“請恕我忠勇侯府接待不了顧姑娘這般的貴客。”
“你..”算個什麼東西?!玄霜梗著脖子,面紅耳赤罵人的話幾乎脫口而出。
“住口!你算個什麼東西!”顧凌強忍著淚水將滿腹委屈咽了下去,做著委曲求全的樣子:“一切都是凌兒的錯,蕭將軍若有氣凌兒單憑責罰,一切與殿下無關。”
說著顧凌松開玄霜的手便要在這陰寒的冬日里忠勇侯府的大門口,對著蕭亦跪了下去。
不乏有好事者,打量瞧著,女子羸弱不堪的被風卷歪了身子,竹竿一般的雙腿屈膝便朝著那雪窩里跪下去。
蕭亦氣歸氣,卻也明白顧凌這一跪按著璟王那護犢子的脾氣,自己還不知要賠罪到幾時。
唉...終究還是蕭亦抗下了一切。
“顧姑娘這一跪可是要斷了殿下與忠勇侯府的情分哪。”
顧凌身形一頓,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順勢扶著玄霜手便起了來,豆大的淚珠順流而下我見猶憐。
吱吱吱,馬蹄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吱的聲音。
“蕭將軍...”
蕭亦微躬了躬身子,牽過韁繩,一陣風裹著雪籽撲在臉上顧凌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再睜眼蕭亦人已在馬上。
“本將軍還有要事,恕不奉陪。”說完,只留下一道背影連一句送別的話都沒有,那馬尾橫掃起一陣騷氣,本就心中郁結的顧凌險些吐在忠勇侯府的大門口。
馬車內,玄霜搓著顧凌的手都能感受到那血液里奔涌的怒氣,可不是瞅著他們璟王府要敗落了,誰都可以踩她們一腳。
氣惱中又夾雜著恐懼,如今顧氏后輩無人,又傳言當年顧氏覆滅乃是陛下之意...顧凌每每想起便脊背生寒,她深深的意識到自己這棵無根漂泊了多年的浮萍,即將要被卷來的風暴扼的窒息了。
顧凌在忠勇侯府碰了釘子,可西京又不是只有蕭氏一族勛貴。
她還能戶戶都碰釘子不成?
打臉來的過分的快,各府的主君家母是約好了一起不待見她的?
欺人太甚!
馬車外玄霜退下腕上的一只鐲子塞進門房的小哥手中,這才得知一個驚天消息。
“姑娘,出事了,出事了!”
顧凌咬著牙看著一臉喜色的玄霜,狠狠的剜了一眼,傻X了吧,出事了還這麼高興??
等等...
那得看誰出事了。
“快說,誰出事了?”
“是武安侯府的老侯爺出事了!”
第五十九章 吊唁
靈堂內,賓客滿至卻遲遲不見孝子守靈的身影,武安侯夫人半癱在地上口中大喊著:“冤哪~~”
冤什麼?
誰知道呢!
*
武安侯府書房,紀之邵的脖子上已經劃出了一道血痕,而他本人正顫手執劍,劍鋒所指不是別人,正是本朝正如日中天的睿王殿下。
單憑謀害皇子一條罪責,足以讓武安侯府滿門抄斬了。
房間內劍拔弩張,唯有一人風清云淡的拿起案桌上那枚血漬斑斑的扳指,心疼的咂舌。
這可是有人費盡心機才給他找到的,沾了血,可就不值錢了。
“怎麼,你們殺了我父親今日還要殺了我不成?”紀之邵雖無才干膽略卻也是個男人,不能頂天立地但好歹也能支撐門楣,兩股顫顫面色凝然。
原憑他的膽子即便知道是睿王動的手也是不敢如此的,只是武安侯爺死的過于凄慘,渾身上下幾乎沒有留下一塊好肉,是以想到自己的結局他還怕什麼?
他,還能更慘麼?
“陳珂!”睿王擰著眉心厲喝,紀之邵勃頸上的長劍悻悻然的撤了下去。
“紀之邵本王已經說過了,侯爺之死與本王無關,是有人蓄意陷害!”睿王死死的盯著那枚扳指,目光兇狠的落在烏蘭的身上。
“那殿下便解釋一下,我父親臨終前手中死死的攥著您的扳指?”紀之邵白日里沒有爭搶過睿王的那枚扳指,倒是成了此案最好的佐證。
“混賬!本王即便是殺人又何需親自動手,這分明就是兇手刻意為之栽贓給本王,紀之邵你是沒長腦子麼?”
“呵呵..那殿下的意思是您的扳指被偷了?”紀之邵冷笑著看了陳珂一眼,“睿王府的護衛可不像您說的那般無用。”
睿王平白吃了個啞巴虧,那扳指的尺寸過于的小巧勒的他手指都要斷了,隨手也不知放在了哪里,直到出了血案將其牽扯進來,他才意識到這扳指不見了。
能在他府上順手牽羊的,必是家賊無疑,也不知那群廢物將賊手抓住了沒有。
“殿下若不能給我武安侯府一個交代,那我...”
睿王目光一沉帶出幾分殺意,“你想怎樣,你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