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笑著,活像一只玉面狐貍,“哪來的血啊?”
一聽那海碗里裝的是血,顧凌和玄霜嚇了一跳,景昱偏頭看過去,細聲道了一句別怕,卻不察被人耳尖的聽了去。
“殿下!”張太醫指著海碗義正嚴詞,“兇手便是這只雞!”
噗嗤--
“敢情兒璟王府的雞都成精了,偏生出來是要害我的?!”烏蘭道。
嘲弄入耳,璟王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胡言亂語!”
“殿下,老奴并非胡言亂語,那雞湯中混有紅花之物千真萬確,只是那藥并非人額外加進去的而是這雞...”張太醫嘆出一口濁氣,他在璟王府侍奉多年一直自詡王府清明不似他府爭風斗狠之事時常發生,他還是小看了女子的嫉妒之心哪。
用三年的時間只為博一個龜毛兔角的機會,這份心機怎麼都不像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該有的。
璟王眼神里詢問著,一只雞還真的成精了不成?
唉...成精的不是雞,而是已經瘋魔的人。
被情欲之苦折磨的千瘡百孔,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哪,可悲,可嘆,可憐...可一旦害了人便只有,可恨哪!
“殿下,府上的雞被人用紅花喂養了足足三年,這雞原是滋補之物久而久之藥力侵入肌理,食之如同藥飲,所以才...”
璟王府正兒八經的主子只有璟王和顧凌,當年是誰嘴刁要求分開圈養,誰去傳的話,誰去送的雞要查清這些根本費不了多大的力氣。
璟王不敢想,這種齷齪的伎倆會出現在自己的府上。這心思一藏便藏了三年,只等阿黎回來的后方便日日毒害她麼?
怒蘊的眸子看向顧凌,這一眼不再是一個兄長對妹妹的疼愛,而是蘊含了天家威嚴,不怒尚威,那道目光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和失望,顧凌的心防幾乎在那一瞬決堤。
她十幾年的努力在那道炙熱的怒火中仿佛全都化為灰燼。
璟王似有不信的看著顧凌問:“本王要你親口說。”
本王...
原,她們表兄妹已經生疏至此了麼?
顧凌失笑咬牙切齒的看著烏蘭,那雙杏眼中早沒了先前的柔弱取而代之的只有切骨之恨。
“賤人,你當年既然跟野男人跑了為什麼要回來?像你這樣下賤的女人就不配在世上活著,我與表哥青梅竹馬是你自甘下賤中途橫插一腳,一個萬人騎的婊子也配做璟王府的側妃?你還不如那個明寰那個蠢貨,我真是悔啊...當初還不如一把砒霜直接毒死你。”顧凌只顧著歇斯底里的控訴,渾然忘卻了座上之人失望頭頂的目光。
饒是常人受了辱罵輕者臉紅脖子粗的罵回去,性急的怕是要狠狠的摑上兩個耳光出氣了。而烏蘭卻只是不痛不癢的笑了笑。
那種不以為然的態度更像是實實在在的打了顧凌一記耳光,她就那麼不爭不搶的好似完全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對手,一個值得去考量的情敵。
對于沒有威脅的人,她說的話做的事,都不足一提。
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真的恨極了,以顧凌的身子骨便是拼命也挨不過她一掌劈下來,可心里她就是想要同歸于盡吧。
抽出袖中的匕首...
眼看著那道身影如瘋狗般撲了過來,烏蘭冷笑一聲就這細胳膊細腿還想殺她?
不等烏蘭動手,下一秒顧凌就被一道勁風掀了出去,啪--的一聲脆響,臉頰如同炭燒一般火熱灼痛。
“表..表哥,你打我?”顧凌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從小便護著她長大的男人,萬念俱灰:“我這麼做是為了誰?還不是...”
“住口!”璟王將烏蘭護在身后,她只要稍稍抬眸便能看到這個男人寬闊的肩膀多麼渴望想要為她遮風擋雨。
可...她永遠記得那日大雨飄飄,天都要塌了下來,她所有的絕望、無助和痛苦都拜眼前的男人所賜。
縱使他做再多,也換不回采白的性命。
璟王的訓斥烏蘭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一點也不在乎璟王此刻的心情。只是這顧凌...她要怎麼折磨她才好呢?
顧凌最在乎的便是璟王,一心一意的想要爬上璟王妃的位子。
殺了她又有什麼趣兒,她要往顧凌心窩子上狠狠的捅上一把刀子。
“陛下總是將敦睦邦交四個字掛在嘴邊上,可..我一直在想怎麼才能讓天子真正將我們異族人一視同仁呢?”烏蘭想到了絕好的點子,“我王有一胞妹生的冰肌玉骨如白玉無瑕,若是能嫁入璟王府為正妃,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璟王的眼刀飛了過來,以她現在的身份若是以此事作為兩族和談的條件同父皇提議,就父皇那個昏聵的腦子怕不是會一口應下來。
沒了教訓顧凌的心思,璟王幾乎秒扼住了烏蘭的這個念頭,jojo“你想都不要想,本王今生都不會再娶第二個女人。”
被晾在一邊的顧凌被迫吃了一把狗糧,被甩在一旁的匕首仿佛成了她唯一發泄的地方。
她想捅死那個賤人,在她那嬌艷的臉蛋上刻上蕩/婦兩個字,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沒有機會爬上殿下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