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蘇:...丫頭,你管覬覦帝位叫趣兒?
“你認為朕這個皇帝做的不合民意?”啟帝問,王蘇聞言便是連氣兒都不敢出了。
他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埋頭苦吃的烏蘭,對方嚼完最后一口肉羹又端著白玉蓮紋酒樽痛飲了一杯,不緊不慢的擦了擦唇瓣兒上的水色后才道:“別人烏蘭不知道,我是不滿意的。”
“烏蘭是你本名?”
“是!”到這時候了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
“哦--”啟帝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四個月大不顯懷的身子用木板車將渾身是血的他從閻羅殿搶了回來。
琪琪格雅救了她,她欣賞他的學識執意要他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取名。
那片茫茫雪地里琪琪格雅一身紅色衣衫總是格外的扎眼,他說,孩子便叫烏蘭吧。
這段不為人知的往事走馬觀燈般的在腦海里一幕幕的閃過,轉眼間琪琪格雅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還成了他的兒媳婦。
早知道,他便不讓璟王娶她為側妃了,直接焊絲在正妃的位子上,這樣百年之后便是死也得葬在皇陵里。
烏蘭瞧著啟帝垂頭走神,探著手摸了一根銀筷藏到袖子里。
她打量著,門口的那幾個禁衛要沖過來怕是要七八息的功夫,而她...
離著狗皇帝只有一桌之遙,只要解決了王蘇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監,殺人幾乎是手到擒來。
她正愉悅的想著,就聽對面傳來一句:“琪琪格雅是你母親?”
如同燒的正旺的一籠炭火猛的澆上一盆涼水,醒的透徹,烏蘭死死的摳著桌面瞪著他怒火直沖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
啟帝挑眉:“為什麼?”
王蘇覺著那桌子面就要砸到他臉上了,他有許多年都不似今天這般兩腿發軟過了。
“一個殺人兇手你嘴上長臉了麼,信不信老娘拔了你的舌頭讓你下下輩子都當啞巴。”拔高的聲量引得禁衛將啟帝團團護了起來。
“哈哈哈~”啟帝不怒反笑,擺手揮退了禁衛。
禁衛退下時,聽見有人怒兮兮的罵了一句:真賤!
嘶---
他們該夸她膽大潑天巾幗不讓須眉呢,還是膽大妄為耗子舔貓屁股一心一意的想送死?
啟帝:“所以,你明知朕是你滅族的仇人刻意接近璟王?”
烏蘭應是,啟帝不解:“三年前為何突然一走了之?”
“你在審我?”
“也不是,朕只是想確定你對璟王有沒有感情,這江山朕若是交到他手上,你..會不會留在他身邊,做他的皇后?”啟帝自以為是的想著烏蘭接近璟王就是為了殺了他,等璟王登基她自然而然的可以享受那無盡的榮華。
“不會!”烏蘭幾乎沒有半分的猶豫,她所求的從來不是璟王身邊的那個位置。
即便是他是帝王,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站在他的身邊。
次間,一雙拳頭捏的骨節泛白,脫口而出的不會二字戳破了所有的幻想。沐云庭原本想著,或許等自己登上帝位,他有機會與她談條件。
她貪財,他可以以利誘之。
她重情,他可以用瀚北要挾。
總之,他想了許多法子要將她留在身邊。
可...即便是后位她都不屑一顧,一心一意想的都是那個瞎子。
嫉妒如菟絲一般爬滿心房,勒的他險些喘不上氣來。
啟帝的陰沉的臉色烏蘭照單全收,她好奇的想知道狗皇帝是怎麼看破她的身份的,璟王府的人都長了同一根舌頭,璟王沒說便不會有人知道。
答案有些令她意外,“朕這幾個兒子里只有小九最重情義,他若是喜歡一個人便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會變,他把你留在了芙蕖院朕便猜到了你的身份。”
從那時便知道了?!
烏蘭心中一驚,鞋底緊張的摳出一個窟窿。
那后來她上奏瀚北與璟王府聯姻之事,背后的目的是不是也早就被看透了?
細算日子,瞎子應該抵京了,可遲遲沒有動靜,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第六十八章 后知后覺
“陛下若是問完了,是不是也該放烏蘭回去了?”烏蘭沒了心思虛與委蛇下去。
“朕沒開口你覺著有把握可以出了這宮門?”啟帝道。
出不出的了的,那便試試吧。
袖中劃出一根銀筷,王蘇若是放在平日里只覺著拿根筷子殺人過于滑稽了些,不過現在...
老鷹護雞似的張著雙臂將啟帝護在身后,緊張的喊著禁衛。
王蘇第一次見識她的狠戾,瞧著那柳條兒一般的胳膊竟如鐵臂一般制的他動彈不得,那雙不起眼兒的銀筷此刻便抵在啟帝的耳洞上,泛著寒光,只是因為握在她的手上便成了致命一般的存在。
“陛下現在覺得呢?”烏蘭一腳將王蘇踹了出去,冷道:“帶路,我要出宮!”
沒有商量的余地,王蘇扶了扶歪斜的帽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手連滾帶爬的往外走。
小太監嚇得連忙開門,抬眸透過縫隙,只瞧著一道黑風疾沖門面而來,噗嗤一聲直中他的眉心。
第二只、第三只...箭如蝗蟲一般飛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