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點,林瀟瀟獨自去了濂溪書院,她沒有驚動程宴,直接去了后堂找張夫子。
“程老夫人,你若是不過來,我也打算忙完這陣親自登門拜訪。”
這娘都不像個娘,難怪程宴的功課一塌糊涂。
張夫子滔滔不絕念了起來,“我教書多年,從未遇見過像程宴悟性這麼差的學生,功課最差不說,還逃課打架,這等學生,恕我直言,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教了。”
張夫子一邊捋著胡子,一邊搖頭,顯然對程宴極其不滿。
林瀟瀟知道程宴功課差,但說他會主動打架,她是萬萬不信的。
他不像程玉卿是個沖動性子,幾個孩子里面,他耐性最好,最能忍。
“張夫子,宴兒性子最是溫和,也不愛惹事,打架這事定有誤會,你查清楚了再說。”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張夫子話音剛剛落,馬上就有一個學生模樣的小男孩急匆匆跑了過來,“夫子,不好了,程宴和黃文忠打起來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把課堂當什麼地方了。”
張夫子顧不上林瀟瀟,快步往課堂那邊去。
聽到程宴和人打架,林瀟瀟也沒有耽擱,馬上也趕了過去。
她們趕過去的時候程宴和黃文忠已經被人拉開,兩人臉上都有傷,程宴傷的更重,眼睛烏青,額頭被打破了,嘴角也在流血。
“宴兒,怎麼回事!”
林瀟瀟見程宴臉上的傷,急忙問。
聽到林瀟瀟的聲音,程宴一臉錯愕,他娘怎麼來了?讓她看到自己動手打人,這下完了。
“夫子,是程宴先動的手。”
黃文忠見到張夫子,不等程宴說話,已經先告狀。
“若是宴兒先動手,他的傷怎會比你重這麼多,扯謊好歹先打個草稿,把我們當傻子呢!”
“誰讓程宴沒用呢!”黃文忠嘲諷道。
“程宴,你三番兩次和黃文忠過不去,究竟想干什麼,可有把我這個夫子放在眼里?”
“夫子,不是我,是他太過分,我也是忍無可忍才會還手。”
程宴急急解釋。
“夫子,你別聽他胡說,上次也是他先動的手,這次亦是如此,你若不信可以問問在場的人,他們可是親眼目睹。”
“剛剛究竟是誰先動的手?”
張夫子掃了一眼眾人。
他們全部都回避著張夫子的目光。
這讓林瀟瀟心中有了數。
“是程宴。”
有人率先出聲道。
緊接著好幾個人附和,“就是程宴先動的手,是他總喜歡挑釁文忠。”
林瀟瀟臉色完全沉了下去,這個黃文忠究竟什麼來頭?居然沒人敢說實話。
“不是這樣,你們都撒謊……”
程宴急了,但他的話很快淹沒在同窗的七嘴八舌中,他只能把目光轉向林瀟瀟,“娘,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
“你別急,我知道不是你。”林瀟瀟安撫著程宴,語氣非常堅定,“你別怕,有娘在這里。”
“你們都是飽讀圣賢書的讀書人,我倒想問問,哪位圣賢在書中教你們謊話張口就來?連最基本的做人道理都沒學明白,他日若入朝為官也是大梁的恥辱。”
林瀟瀟聲音很大,一一掃了過去,有不少人垂下頭回避著她的目光,現場鴉雀無聲,沒人接她的話。
“程宴,你可真沒出息,打了人不但想抵賴,還找個女人來幫你出頭,怎麼,昌平侯府沒人了?”
很快黃文忠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嘲諷道,“我想起來了,你們昌平侯府確實沒人了,你爹和你哥都是短命鬼,你剛剛喊這個女人娘,這麼年輕,該不會是你從外頭找的相好冒充的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就是我娘,你自己娘老態龍鐘,還不許別人的娘年輕了。”
程宴氣的臉通紅,他已經忍黃文忠很久了。
“張夫子,你這學生品行可有問題,讀了這麼久的圣賢書還滿嘴噴糞。”
“你……”黃文忠瞪了林瀟瀟和程宴一眼,轉而沖著張夫子道,“夫子,事情你也知道了,今天一定要處置程宴,這樣的人繼續留在濂溪書院只會壞了咱們書院的名聲。”
張夫子確實也想借這個機會趕走程宴,他一直都嫌程宴資質太差,留著這樣的學生只會連累濂溪書院的名聲。
正欲說話,不遠處響起少年的聲音,“夫子,我剛剛也看到了,是黃文忠先動的手,而且他還經常欺負程宴。”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一個十五六歲少年推著一個木質輪椅走了過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身穿玄色錦袍,約摸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
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后,林瀟瀟稍稍愣了一下,她第一次見到長的這麼精致漂亮的真人,這張臉完全是365度無死角,屬于頂級神顏。
看他坐輪椅,林瀟瀟很快就想起一個人。
張夫子率先走過去恭敬行禮,“見過禹王殿下。”
果然是禹王元澈,傳言還真不假,還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其他人也紛紛給元澈行禮,元澈只是擺手,語氣淡淡的,“剛剛子笙的話,張夫子可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
張夫子不敢造次,馬上道。
“李子笙,這不關你的事,你隔的遠,沒有看清楚就別亂說。”
陸子笙并不怕黃文忠,眼中還有一絲鄙夷,“你眼神不好,我可比你強多了,剛剛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先動的手,而且不止我看到了,禹王殿下也看到了,是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