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華新沒有說話,倒是思考起來之前與夜墨深的點點滴滴,往事的一幕幕像是電影一樣在宋華新的眼前劃過。
十歲那年的乞巧節夜墨深拉著宋華新去放河燈許愿,還記得夜墨深瞳孔中映出來的燈火。
十二歲那年的元宵節,宋華新吃到了夜墨深親手煮的湯圓,軟糯香甜。
十三歲的時候,宋華新在夜墨深的書房里偶然發現了一簍自己的畫像,夜墨深支支吾吾的解釋不出來什麼,倒是紅了耳根。
十四歲的時候,夜墨深外出歷練了半年,回來后帶她去了云霧湖游賞了半日,讓她看見了半山的梅花盡數開放的美景。
如今十五歲,這一幅幅場景一個個細節構成了現在的夜墨深。
……
商量完對策,宋華新和夜墨深走出宋離暮的院子,鳳予在二人身后幾步遠,也不敢靠近,只敢在后面悄悄跟著。
怎麼說,他似乎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然為什麼小師兄剛才笑得那麼風情萬種的呢?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看著離流華閣不遠了,想起那把梅花劍還放在流華閣院子里的石桌上。
如果被小師兄看見自己偷拿了他的劍給別人用,這不純純完蛋?
他心驚膽戰的,悄悄加快速度從二人身邊超過去,還沒等超過去,就被夜墨深拉住了衣襟。
“干嘛去?”
“嘿嘿,我早點回去給你們準備茶水。”
鳳予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顯然這是個借口。
夜墨深薄唇微勾,“不用。”
鳳予泄氣,閉了嘴,乖乖走在二人身后。眼見著二人走進流華閣,反正都是死,索性他就直接站在流華閣外面,還能死的晚一點。
夜墨深一眼就看見了那把梅花劍,心里覺得好笑,一瞬間就知道了鳳予為何想要急著回來流華閣,原來是急著收回這把劍。
夜墨深拿起來,挑眉看向宋華新,宋華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聳聳肩,“鳳予給我的。”
“鳳予沒告訴你這是誰的劍?”
“沒說,只說沒人用了而已。”
“是我的。”夜墨深將劍放回原處,“我在鳳隱山當了半年的弟子,這就是我當弟子時修煉用的寶劍。”說著,夜墨深挑眉一笑,“你可知道,這把劍的劍柄處滴了我的血,只能我未來的妻用?”
“???”宋華新一時間無暇思考這話的真假,倒是羞憤的轉身想找鳳予的身影,竟然敢拿這把劍來糊弄她!
鳳予一見這情形,早就逃之夭夭了。不過看起來小師兄不是很生氣嘛,那是不是要感謝自己的神助攻呢?
宋華新沒看見鳳予的身影,只能羞羞的轉過頭來,低聲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這個……”
“靈隱大師誠不欺我。”沒等宋華新說完,夜墨深懶懶的臥在了貴妃椅上,手指敲著桌面,面上是滿足的神色。
什麼?靈隱大師?
夜墨深看宋華新錯愕的神情,指了指椅子,示意宋華新坐下,待到宋華新坐下之后,他才緩緩開口:“鳳隱山的寶劍一人只有一把,選以花種為雕刻的樣式是因為這劍在滴了人血之后便有了靈,能夠吸引有緣的人來再次打開這把劍,起先我不信這個,但是現在卻不得不信。”
少年懶坐在搖椅上,明亮的桃花眸中倒映出暮色四合的天色,幾朵散發著暮光的云朵飄過,少年真摯而熱誠。
夜墨深無聲而笑,“宋華新,冥冥之中,你就是我的定數。”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一個字就可以在宋華新的心間綻開漣漪,像是排練了無數次終于緩緩開口的告白,又像是無數個日夜積累后一句無聲的承諾。
宋華新心中一顫,繼而眼中一片濕意,眼里盈起了一片水意,好像有一滴淚無聲劃過宋華新的臉頰。
冥冥之中,你也是我的定數。
夜墨深見宋華新遲遲沒有反應,轉頭一看,便看見了宋華新盈滿淚水的模樣,一下子慌了神,趕緊從搖椅上下來,放低自己彎著腰在宋華新的身邊。
一邊慌亂的給宋華新抹眼淚,一邊輕聲問道:“怎麼了?哪里不舒服?這些話以后我不再說了就是了。”夜墨深以為是自己的話讓她想起了蘇景清之前對她的好……
宋華新搖搖頭,哭的更兇了,一把抱住夜墨深的腰,將頭埋在里面,淚水盡數抹在夜墨深的衣服上。
“不要,你也是我的定數。”宋華新頭埋在夜墨深的懷里,嘴里嘟嘟囔囔說了一通,唯獨這句話深深的砸進了夜墨深的心里。
一時間夜墨深愣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了。
宋華新這一哭,像是把之前所有的傷心難過都哭完,等到緩解好了之后,自動把鼻涕抹在了夜墨深的衣服上,然后抹抹眼淚,站起來。
“嗚嗚,餓。”她摸摸肚皮,委屈唧唧的看向夜墨深。
夜墨深這才如夢初醒,聽到宋華新說餓,趕緊拉起宋華新的手往鶴頤樓而去。路上一直笑嘻嘻的,像是個大傻子一樣。
鶴頤樓在戰爭結束之后就開始營業了,不過剛開始,客人還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