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把視線從哆咪慢慢移到方小喬臉上，“小喬，我們談談吧。”

　　法庭外面有很多記者等待采訪，還有很多方小喬的粉絲前來應援。

　　這個地方不能久留，方小喬轉向方遠，“哥，你先帶哆咪回去吧。”

　　方遠又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蕭天霽，才抱著哆咪離開。

　　蕭天霽的目光一直追著方遠的背影，直到他們的汽車在視線中消失。

　　她們兩個人沒有走遠，就在法院附近的咖啡廳落座。

　　方小喬再一次把支票推到蕭天霽面前，這一次，他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收。

　　“小喬，哆咪的爸爸是誰？”

　　方小喬知道瞞不住了，雖然加州距離這里很遠，但是，以蕭天霽的能力，想查出哆咪的身份，只是時間問題。

　　“你想跟我搶撫養權？我不會讓給你的。”

　　看著方小喬渾身戒備的樣子，蕭天霽明顯怔愣一下，隨即笑了。

　　他的笑容好似會發光，眼底盡收萬千星河，把整間咖啡廳都照亮了。

　　“我只是想證實一下，哆咪是我們的女兒，對吧？”

　　方小喬的后背緊繃，上身微微前傾，很認真地看著蕭天霽說：

　　“我不會把哆咪給你的。”

　　蕭天霽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想要握住方小喬的手，卻被她下意識地躲開。

　　“咳咳”

　　蕭天霽虛握拳頭，放在唇邊掩飾尷尬。

　　隨即正色道：“小喬，哆咪都這麼大了，我們應該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方小喬完全沒聽懂蕭天霽在說什麼，她心里很不安，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危險，要遠離。

　　這個想法一在腦海中閃現，方小喬就僵直地站了起來。

　　“蕭總，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再見，不，不必再見了。”

　　方小喬剛欲轉身，就被蕭天霽圈進了懷里。

　　“小喬，別再離開我了。”

　　他的聲音透著無盡的傷感和卑微，就好像剛剛從深淵里掙扎出來一樣。

　　而且，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抱住方小喬的力度非常大，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好像稍一松手，方小喬就會飛走一樣。

　　方小喬下意識地掙扎，可是力量的懸殊讓她的動作看起來更像是欲拒還迎。

　　濕熱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來，方小喬腦袋“嗡”地一聲。

　　好似有無數禮花同時綻放，“噼里啪啦”的，炸得她暈頭轉向，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蕭天霽大口地喘著氣，捧著方小喬的小臉，眼尾泛紅，聲音里透出絲絲哽咽。

　　方小喬猛地回過神來，用盡全力推開他，連續后退了好幾步。

　　“你，你不要過來。”

　　蕭天霽的眼底蒙上一層霧氣，聲音透著濃重的鼻音。

　　“小喬……為什麼？”

　　方小喬根本沒辦法思考，轉身落荒而逃。

　　蕭天霽沒有追上去，而是用雙手撐住膝蓋，頭垂得很低。

　　方小喬把油門踩到底，車開出去很遠，指尖還在發顫。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蕭天霽這個名字只是代表過去的一個符號。

　　可是，在在真正面對他的時候，方小喬才發現，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克星，根本抵擋不住。

　　見方小喬臉色慘白，神色慌亂地走進來。

　　方遠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沒有問任何問題，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方小喬小口地喝著水，眼神空洞，好半天才把“砰砰”直跳的心安撫住。

　　見方小喬的臉色緩和了些，方遠才試探著問：“蕭天霽，是哆咪的爸爸？”

　　“嗯。”方小喬點頭，停頓了好半天，才說：“那時候，爸爸……你又被警察帶走了，媽媽受了重傷，急需手術費，是他幫了我。”

　　方小喬說得非常簡短，可方遠的眼圈紅了。

　　他能想象，那個時候，方小喬有多難。而他，什麼都沒做。

　　用力地把方小喬抱緊，“以后，哥會好好照顧你和哆咪。”

　　窩在方遠懷里，方小喬的心倏地安定下來。

　　“哥，我想帶哆咪回加州，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方遠的眸色很沉，他沒有回答方小喬的問題，而是問：

　　“媽，她現在還好嗎？”

　　“媽醒過來了，只是昏迷的時間太長，記憶受損，她現在只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

　　不過這樣也好，那些不好的記憶，忘了，也挺好。”

　　方遠沉吟了半晌才開口，“小喬，我打算重整方家，把爸爸的公司重新做起來。”

　　方小喬坐直身子，很認真地看著方遠說：

　　“哥，雖然法院把我們方家之前的產業歸還了。

　　可是，真正賺錢的公司和值錢的房產全都被拍賣了。

　　我們真正能收回來的寥寥無幾。

　　雖然也有賠償，可那點錢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你不如跟我去加州吧，那里至少有舅舅可以幫襯些。”

　　方遠寵溺地揉揉方小喬的腦袋，嘴角勾起一絲淺笑。

　　“莫家的規矩我知道，女兒不外嫁。

　　媽媽是跟家里鬧翻了才嫁給爸爸的。

　　他們雖然認下你，卻不見得會接受我。除非，我改姓莫。”

　　方小喬的心猛地一沉，這才想起來，小姨夫是入贅的，在莫家基本沒有話語權。

　　當初走得匆忙，沒來得及細想。

　　現在才明白，當初小姨就有能力救出方遠。

　　只是，她并沒有這樣做，而是讓方遠多坐了四年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