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蔣心媛做的有多過分,所以這話說得很艱難。
顧寧愿沒有意外,也沒有覺得為難。
她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
“老師,平心而論,我就是因為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對她多番容忍。可是這次不行,這件事涉及到兩個人的性命。就算我不追究,薄家這邊的人,也必定會追究到底。薄家什麼家族,您應該清楚……眼下我還要收拾,她搞出來的爛攤子,為那兩個人治病,所以……”
蔣淵博聽完,嘆了口氣。
倒沒有失望,也沒有不滿,只是覺得愧疚,和無奈。
他的親生女兒,闖出來這樣的禍事,卻是他最得意的學生,幫忙善后。
真是諷刺。
“抱歉,寧愿,我不該提的,辛苦你了,這段時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掛斷電話后,顧寧愿的心情依舊很差,眼底簡直一片陰霾。
……
陸秋時一大早接到厲文煙的電話,人都懵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那個蔣心媛,之前信誓旦旦地說能給薄靳夜治療,最后卻治成了這個樣子!
她心里慌得很,生怕失去厲文煙這最后一個支持,連忙為自己開脫。
“文煙阿姨,我是無意間認識了那個蔣心媛,聽她說是蔣淵博的女兒,才相信了她的醫術。而且我也只是,帶她去給薄二叔治病,從來沒有介紹她去治療靳夜,我……我要是知道她這麼不靠譜,我連薄二叔都不會讓她治的!”
她的語氣充滿了委屈,像是要哭出來。
“您不知道,靳夜最近對我很反感,私下里,在我的工作上給我施壓,我最近根本就不敢去接近他,生怕見了面,惹得他更不高興。
我處處小心,怎麼可能會讓蔣心媛去害他,阿姨,難道連您都不相信我麼?”
厲文煙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陸秋時的確是把蔣心媛,介紹給了薄正元。
結果,是薄正元利用這個醫生,接觸了薄靳凱,還介紹給薄遠平,為他的兒子治病。
這麼看來,這件事倒是和陸秋時,沒什麼直接關系。
她嘆了口氣,并未對陸秋時的話起什麼疑心。
“是我錯怪你了,秋時,你別往心里去。”
陸秋時一聽這話,心下松了口氣。
“沒事,阿姨,您別這麼說,我知道您是心疼靳夜,關心則亂,靳夜正病著,又聯系不上蔣心媛那個罪魁禍首,您著急也是應該的。”
接著,她關心了下薄靳夜的情況。
厲文煙眉心緊擰,熬了一晚上的臉色很糟糕。
“很不好,昨晚發作了一整夜,天快亮才昏過去,聽寧愿說,這次他可能要昏迷好幾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聽到「寧愿」這個稱呼,陸秋時心口一跳。
嘴上說著關心的話,她心卻沉下來。
這樣一來,不就說明,薄靳夜的的確確,不能離開顧寧愿的救治了麼?
那他們還怎麼離婚?
自己什麼時候才有機會?
而且剛才聽厲文煙,對顧寧愿的態度,似乎也沒有以往那麼抗拒,反而還有種緩和的跡象?
若是這樣的話,情況對自己,不就越來越不利了?
第720章 用他的痛苦作為代價
掛斷電話后,陸秋時滿臉怨恨。
蔣心媛那個賤女人,居然敢騙她,差點壞了她的好事!
她氣得不輕,一個電話打過去,要找蔣心媛算賬。
但誰料,對方已經關了機,根本聯系不上……
薄老爺子和厲文煙,重新回到研究所,天已經徹底亮了。
他們實在放心不下薄靳夜。
顧寧愿看到他們兩個,眉心微微一皺,沒什麼好臉色。
“研究所沒有可供人休息的地方,靳夜的情況,會反復發作,短時間內也不會醒,你們就算守在這里,也沒什麼用處。”
她本想扭頭就走,但還是頓住步子,冷淡地說道。
二老自然都感覺到,她仍然未消的怒意和冷漠,頭一次有些無措。
“我們……我們知道。”
兩人干巴巴地開了口,聲音含著苦澀。
“我們就是想守著靳夜,就算他昏迷著,就算沒地方休息,也沒關系,只要能陪著他,怎樣都好。”
顧寧愿心里的火,又被勾了起來,燒得滾燙。
她突然很想罵人。
要是真這麼關心,當初早干嘛去了?
除了會變著法地質疑自己,排斥自己,還能干什麼?
非等薄靳夜用自己的痛苦作為代價,他們才肯幡然醒悟?
一句句尖銳又犀利的質問,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可到了嘴邊,卻又被生生壓了回去。
她到底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在憤怒之下,話說的越來越難聽,鬧得難看。
最后,她冷著臉回了辦公室。
謝莫寒目睹了這一切,知道她在氣什麼,給她拿了早飯進來。
“師姐,您忙活一晚上了,就算沒胃口,也多少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然哪有力氣撐下去啊,你要是病倒了,那姐夫那邊可怎麼辦?”
他勸在了點兒上,顧寧愿縱使不想吃,還是勉為其難地吃了幾口。
謝莫寒見狀,又勸,“正好,去休息會兒吧,姐夫那邊有我和路易斯看著,有什麼事,第一時間叫你。”
顧寧愿現在確實疲憊不堪,腦袋里就剩一根弦繃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