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又一刀,疼的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而一想到那對貪婪的養父母,一股怒意,從心底升起。
“這些錢對于一個鄉下的家庭來說,足夠了,他們怎麼還有臉來找你要醫藥費。”
顧寧愿苦笑,幾分無奈。
“我那個養父,人雖然窮,但卻格外的愛賭,那些錢,大多都被他賭沒了,剩下的都置辦家里的東西了,現在他們家就是普通生活。但這種生活,對于他們來說肯定是不滿足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知道了我如今的情況,自然不愿意放棄我這棵可以攀爬的大樹。”
說著她又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故意揉亂男人的頭發。
“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他們平白無故,占我的便宜的,我自有應對他們的辦法。”
薄靳夜自然知道,她冰雪聰明,是有應對辦法的,只是不免還是會覺得心疼。
“你要是不愿意理他們,我可以幫你解決。”猶豫了下,他還是建議道。
顧寧愿微笑,“放心吧,我沒問題的。”
第二天一早,顧寧愿就收到了醫院的賬單。
看到那麼多的檢查項目,還有非常昂貴的藥物清單,顧寧愿冷笑一聲。
她對這對夫婦的做法十分不恥。但已經習以為常,所以沒有往心里去。
隨他們怎麼作妖,她都不會在意。
這天,顧寧愿把設計稿收尾后,給溫律城發了過去,請他幫忙找最好的原石,無論什麼價位都可以收下來。
溫律城欣然答應。
解決了一樁心頭要事之后,顧寧愿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終于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薄靳夜此時正和傅時修在客廳里下棋,聽到他的腳步聲,扭頭看去,眼底含著淺淺的笑意。
一觸及到他的視線,顧寧愿的嘴角,就情不自禁的揚了起來。
她腳步輕快的走過去,站在他一旁,垂眸觀察的棋局。
“唔……姑父,您這是要輸的跡象啊。”
傅時修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中剩下的棋子,往棋盤上隨便那麼一撒。
“行了行了,不下了,再怎麼下,也只是一個輸,我這個侄女婿的棋藝果然高超,我是甘拜下風了。”
薄靳夜眉梢上揚,臉上是說不出的意氣風發,謙虛道,“是姑父讓著我。”
顧安蓉這時候也過來湊熱鬧,調侃起傅時修來。
“不行了吧,之前跟我下棋的時候,還總是碾壓我,現在有人收拾你,哼,還得是我侄女婿。”
傅時修失笑,“安蓉,不帶你這樣的,自己的男人輸了,還跑過來落井下石,你到底是站在哪頭的?”
顧安蓉想都不想,挽上了顧寧愿的胳膊,理直氣壯的說,“當然是站在寧愿這邊了,靳夜是寧愿的丈夫,那我愛屋及烏,理所當然的是要支持他們。”
傅時修佯裝心痛,“在這個家里,我是真沒什麼地位啊。”
四人正說笑著,氣氛正好,突然管家上前來匯報。
“古武工會的副會長來了。”
此話一出,笑聲戛然而止。
四人對視了一眼,表情都不由嚴肅起來。
“把他請進來吧。”傅時修淡淡道。
很快,林冥就走了進來,他的身后還跟著助理許睿。
林冥拄著拐杖,一身唐裝,板著一副臉孔,表情很是嚴肅。
走進客廳后,他的視線在每個人身上掃了一圈,然后輕啟發皺的雙唇,聲音蒼老卻沉穩有力,帶著一股無端的壓迫感。
“都在呀,那正好,我親自過來,是有事要跟你們談。”
顧寧愿和傅時修對視一眼,然后微笑著開口,“不知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您請坐。”
之后他轉頭看,吩咐管家去沏茶,準備些點心。
然而林冥卻打斷了她,“不必了,我來是有一件要事,說完就走了,不會多留。”
顧寧愿眉梢微動,已然猜到了他這次來的目的,卻佯裝什麼都不知道,點點頭道,“好,有什麼事兒,您就說吧。”
林冥渾濁的眸子轉了一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傅時修,嘴唇上方的胡子微動了動,嗓音沙啞,開口就是質問。
“顧小姐,我之前同你談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今日也該給我一個回復了吧?”
顧寧愿眨眨眼,依舊端著那副笑容,客氣有禮貌,卻帶著淡淡的疏離。
“副會長還真是個守時的人,說這一天一早要個結果,果真就來了,其實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您跟我打個電話就好,怎麼好意思勞煩您親自過來呢。”
林冥似乎是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
“我這人一向重諾,說是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不像有些人,一推再推,也不知道在跟我玩什麼鬼心眼兒。”
他這話,明里暗里都是諷刺顧寧愿。
可顧寧愿卻像是聽不出來一樣,仍舊淡淡地笑著,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副會長心直口快,和您這樣的人說話,真是省精神。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跟您繞彎子了,其實不瞞您說,您之前向傅家發出的邀請,我是很心動的。畢竟能從第九長老席,一下躍升至第三長老席,換做是誰,都不可能不心動,還有您允諾給傅家的好處,也讓傅家倍感榮幸。”
說到這兒,她話鋒一轉,很是直白,終于和他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