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數十年兩袖清風。
這樣的人不可能貪墨賑災錢糧,那為何此處難民不安頓,反倒這般凄慘?
232、一不小心成了傳聲筒
明無憂垂眸思忖著,最近每日中午晚上一頓糙米粥,粗糧饃饃,似乎從未短缺過,百姓也很安穩。
難道這是寧律賑災的策略?
難民和一般的百姓是不一樣的,分發的糧食多了,引起哄搶和暴亂都是有可能的。
保證基礎的溫飽,讓難民不至于餓死。
這麼一想,一切似乎也合乎情理。
只是這都快入冬了,難民安頓可是大問題……
而且天氣轉寒之后很容易生病。
這里難民聚集,弄不好就得鬧出疫病來。
也不知道這個寧律是怎麼想的……
明無憂很想過問一下,但又想起那寧律一張臭臉,果斷放棄和他掰扯。
第二日見到寧知遠的時候,明無憂旁敲側擊地和寧知遠說了幾句。
“我曾看過不少古籍,大災之后必有疫病。尤其是季節轉換的時候,防備不好,還有些人數少的族群直接被滅了種。”
“也不知道咱們江北如今做了防護沒有?”
“這麼多的百姓聚集在這兒,要是生起病來,那可真是讓人擔憂啊。”
寧知遠面色復雜:“郡主說的這件事情,我倒沒聽父親提過,我覺得郡主說的有理,晚上回去我便告知父親,極早做準備才是。”
晚上,寧知遠見到寧律的時候就把明無憂的原話說了一遍。
寧律聞言愣了一下,“她說的?”
“是啊!”寧知遠皺眉道:“我光顧著修堤了,這事兒都沒想到,爹,咱們做防護了嗎?”
寧律當然已經做了,只是藥材大夫都不太夠,現在正愁這件事情。
他猛然想起,這個戰王郡主,先前據說是江州的醫仙。
江州就在江北之南百里處,關于那個醫仙,寧律當然是耳熟能詳。
江州百善堂的分號在附近州府多如牛毛,大夫更是不在少數,要是這位郡主肯幫忙的話……那藥材和大夫這個問題,豈不是迎刃而解?
而且江州離的還很近,一兩日的路程就到。
寧律越想越覺得可行。
只是想起先前自己和明無憂擺過臭臉,此時卻有求于她,頓時心情就有些復雜。
這——
是去?還是不去?
他瞥了一旁皺眉的兒子一眼,心中一動,輕咳了一聲:“知遠啊,爹當然做了防護了,只可惜……江北此處的大夫太少,附近能收到的藥材也不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這一大關……”
“爹真的很憂心,要是有人能幫上點忙就好了,哎……可惜,現在也不知道去何處想辦法。”
跟在寧律身后的師爺非常懂事地說:“聽聞那朝華郡主原先不是江州的醫仙嗎?她手底下大夫和藥材肯定不少。”
“住口!”寧律沉聲說道:“再多也是人家郡主自己的,我們賑災怎麼可以把主意打到郡主身上去?此事不許再說,本官另想辦法好了!”
師爺連忙說:“大人說的是。”
然后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往遠處走,說的內容,大致就是還缺多少大夫多少藥材。
寧知遠愣了愣,下意識地把這些記下,喃喃說:“賑災是大事,郡主她不是普通女子,救濟民生的事情找她,她應該會很樂意幫忙才是的。”
第二天,寧知遠果斷地找上了明無憂,把情況和明無憂說了。
還把缺多少藥材和多少大夫說的一清二楚。
明無憂聽完很有些意外:“你爹告訴你的?”
“也不是……”寧知遠訕訕道:“我爹和師爺說的時候,我聽到的。”
“郡主,您有那麼多的藥鋪和大夫,不如就幫幫我爹吧。”
明無憂眼神微妙地看著寧知遠。
寧律那樣精明的父親,竟然還有寧知遠這樣呆愣的兒子。
真是奇妙。
這寧知遠明顯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傳聲筒嘛!
“郡主?”寧知遠見她不說話,表情更加訕訕:“我也知道,那是郡主的產業,沒道理用來幫江北賑災,可這難民營里那麼多的百姓。”
“要是真生出病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而且郡主如今也在難民營附近。萬一有染病的,郡主的鳳體也會受到波及。”
“還有——”
寧知遠費盡心機地給明無憂擺理由。
明無憂淡淡笑道:“好了,你說的這些我覺得的確都很對。”
“不管是為了大家還是為了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這事兒我幫了。”
“當真,多謝郡主!”寧知遠大喜,“我這就去告訴父親!”
等寧知遠走后,冷云哼了一聲,“這老狐貍!”
彩月也說:“就是,剛見面的時候對小姐那麼不客氣,這幾天更是一次都沒來冒過頭,現在有事還找別人做出頭羊,他怎麼不自己來說!?”
“好了。”明無憂懶懶道:“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我也不稀罕他日日跑我這兒來冒頭,我還沒空應付他呢。”
彩月和冷云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心里罵了寧律無數遍奸詐、狡猾、老狐貍!
……
當天下午,寧知遠就拿了個單子來交給明無憂。
明無憂也沒看,直接轉手給了沈清辭,吩咐道:“沈總管,你和寧大人去交涉吧。”
“另外,咱們秋冬防凍瘡的藥膏,防風寒的方子也早些配好藥材,別出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