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紀似錦也早仰慕蔣忠祥的醫術,想要與其探討一二。
顧青昭將東暖閣留給了他們,自個兒則和白嬪去了西次間說話。
許是驚喜來得太突然,白嬪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顧青昭笑看著她:“方才你可聽兩位醫師說了,得細細調養五年,打頭的第一年,不能吃太過葷腥和辛辣的食物。”
白嬪素來喜歡吃暖鍋子,無論夏日還是寒冬,總沒個忌口的。
白嬪迥然,“既是要調理身子,我自然還是要依照醫囑來的。”
顧青昭挑眉,這方面,她是頗有些信不過白嬪的。
她琢磨著,還是叫寬兒來盯吧。
這娘倆,是相互制降。
白嬪要管唐寬,卻也最聽得進唐寬的話。
那可比他老子唐昀的話都管用。
約莫快要近暮,被提醒了時間,那兩人才意猶未盡地結束。
顧青昭和白嬪回來趕了個末尾,只聽蔣忠祥笑道:“不知你如今與兄嫂住在何處?改日我定登門拜訪!”
“不敢當,”經過方才細談,紀似錦也大致窺得蔣忠祥在醫術一途上的造詣,不由對他很是敬仰,“實在是似錦與兄嫂才入京不久,新宅在京郊,如今尚在翻新。合該由似錦與兄長前去拜會。”
“這倒不難,我立即尋了妥帖的人去你家宅府。”蔣忠祥只希望他家趕緊修建好,他好常去走動的,“只是,不知你家兄長姓字?”
“家兄單名一個程。”紀似錦說著,頗有些為難道:“只是……”
彼時顧青昭進門來,見狀笑道:“蔣醫師放心,紀家的府宅本宮已叫兄長著人妥善修整了。”
蔣忠祥恍然大悟,“是了,你也是打渝州來的。
只是方才你說,你兄長叫紀程?”
蔣忠祥顯得有些驚喜。
顧青昭等人不知其由,“怎麼,蔣醫師竟認得此人?”
“不敢瞞娘娘。微臣與同僚平素時常會搜尋民間藥方來琢磨,以求能集眾家所長,精進醫術。紀程所著《楊氏藥經集注》雖流傳不廣,可其中所列之典例和用藥之法,確有許多創新助益之處。”說起這個來,蔣忠祥很是興致勃勃,“且去歲渝州災禍之時,傷民無數,紀程醫師足跡遍及渝州,挽救生民無數。紀程的名諱,何止在渝州流轉呢,咱們尚藥局也是頗有聽聞。更仰慕其風采呀。”
醫師們比起尋常人更關注這一行中發生的新鮮事,渝州災禍之時,紀家兄妹做了不少善事,京中尚藥局,便也知曉一二。
“只是傳言只提及紀程,卻將你落下,實在是有誤。”蔣忠祥莫不扼腕嘆息,更鄭重道:“等來日,我必定是要為你正名的,叫天下人也看看,女醫也有出類拔萃之類,不比男醫差。”
“多謝蔣醫師好意了,只是此事是我兄長考量再三后,特地托了人將我名兒掩去的。”
聞言,顧青昭也默默頷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身為女子,醫術精湛,若遇到有心之人蓄意籌謀什麼,也實在是防不勝防。”
紀家兄妹除了醫術外,身后并無什麼家族勢力。
紀程也是怕保不住自家妹妹。
蔣忠祥聞言更是慨嘆萬分,“話雖如此,可你如此年歲就能做到不慕虛名,當真叫我拜服。”
多少人窮其一生追名逐利,可卻鮮少有真正能做到淡泊名利的。
“蔣醫師言重了,似錦本是醫者,以醫術救人,乃是天職。
不過若說起去歲的災禍,民女倒是想起榮安縣主來。”紀似錦看向顧青昭,語氣里不乏贊譽,“當初渝州雖有險情,但因刺史大人與顧大人調治得當,渝州并未爆發什麼民亂。可彼時相州因一則預言民怨四起,流民暴動。榮安縣主尚未及笄,更無職責在身,卻依然只身入相州援災。當真是當代閨閣女子之楷模。”
這樣說著,紀似錦越發仰慕起顧家的為人來。
無論是顧貴妃、顧老大人和顧大人,還是榮安縣主,都是叫人肅然增敬的人物。
她想:能與顧老大人相知相守,又能教養出這樣優秀后輩的顧夫人,定然更是風華絕代。
若非門庭實在懸殊,她實在是想前往顧府拜會一二。
走的時候,紀似錦已經將白嬪的身子狀況了解得差不多了,并承諾回去之后會和兄長將白嬪需要口服之藥目整理出來。
要入口的東西必要更謹慎些,白嬪也不急在這一時。
送走了客人,白嬪笑著挽著顧青昭的手漫步回正殿。
“姐姐實話告訴我,這紀醫師,不會就是未來的小顧夫人吧?”
顧青昭好一陣失笑,“你倒是眼尖。只是此事還未定論,也不知兄長能不能抱得佳人歸呢。”
“我瞧著是不會出錯的。”白嬪笑嘻嘻的,“她連青影都知道呢,想來在渝州時,與小顧大人定是交情不錯。如今又肯叫小顧大人幫著修繕宅院,也是有要交好的意思。小顧大人那也是一等一的人品和才貌,若有心娶妻,怎會不成功呢?”
顧青昭莞爾,“那就借你吉言了。”
哥哥的眼光她一向是不會懷疑的,眼下見了紀似錦,更是喜歡得不行。
“嗨呀,不過等小顧大人婚事定了,青影許是也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