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臨終前可有說什麼?”她牙齒打著顫說道。
驛使拿出一個匣子,“這是陛下臨終前再三叮囑一定要微臣送到您手中的東西。”
郁祈寧接過,“你先出去。”
“是,微臣告退。”
她打開匣子,里面有一封她父皇的親筆書信,一張明黃的圣旨,還有,傳國玉璽。
圣旨上寫到大夏國的君主之位傳位于儲君郁檀君,信里卻說的是如果敵軍殺入都城,她們無法抵擋,該如何全身而退,所有的準備都一一列好了。
她的父皇臨終前還在為他們考慮,給他們留下了生路。
漆黑的營帳內,寂靜無聲,郁祈寧枯坐一夜后,召來副將。
“太子何在?”
“稟公主,太子殿下正在帳內與左將軍商議前線戰況。”
前線的主心骨都沒了,還商議什麼呢?郁祈寧可以預見,最多不過十日,楚國的大軍就會逼近都城
“看好太子殿下,不要讓他沖動行事,讓將士們這幾天都吃好喝好,加強訓練,時刻保持警惕。”
副將有點遲疑,“可是公主,我們的糧食已經不多了,要是敞開肚子吃的話,恐怕……”
都城的百姓轉移前,把糧食都帶走了,他們的余糧也不多了。
“無所謂了,前線撐不住了,楚國的大軍很快會殺入都城。”
“怎麼會?”副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有陛下坐鎮,怎麼會這麼快?
“父皇駕崩了。”郁祈寧口氣冷靜,半點看不出昨日失控的樣子,只是衣袖下的手已經攥出了血跡。
“什麼?”副將承受不住沖擊,倒退幾步,失聲尖叫。
難怪,公主會這樣說,失去主帥的軍隊就像是狼群中失去了頭狼,不堪一擊,很快,就可能是他們的最后一戰。
“這件事不準對任何人提起,包括太子殿下,把他看好,父皇有留下一條路線,必要的時候,你,帶他走。”
副將李青云一心為國、赤膽忠心,且武藝高強,是托付的最佳人選。
李青云虎目含淚,悲痛萬分,他明白了公主的良苦用心,緩緩跪下叩首,“微臣一定不負陛下和公主所托,誓死保護太子殿下。”
“本宮……郁祈寧謝過李將軍。”她廣袖交疊,微微福身,此刻她不是一國公主,只是一位滿懷謝意的姐姐。
“阿姐,你這是在作甚?”不遠處,穿著白袍的少年走來。
“無事。”郁祈寧收斂好表情,轉移話題,“跟左將軍商量得怎麼樣了?”
李青云趕緊退下。
“阿姐,我有一條計策,郡城現在戰事焦灼,我們可以……”
秋風又起了,郁祈寧的背依然挺直,父皇去了,她絕對不能倒下。
“好,卡,這一條過了,完美。”古良秀滿意地點頭,圍觀的工作人員也紛紛鼓掌,演得真好。
云蘇的挺直的背一松,從角色的狀態里出來,她現在對于演戲也咂摸出了一些滋味,扮演另一個人,就像經歷了另一個人的一生,還挺有意思的。
顧絮時也到一旁休息,化妝師連忙給他補妝,云蘇的戲份過了,他還有下一條呢。
“蘇蘇,你后面就還只有最后一場戲了。”古良秀對云蘇說道。
“好的。”云蘇點點頭,“對了,您周末有時間嗎?”
“怎麼了?”
云蘇遞出一張邀請函,“周末我有個表演,邀請您去看看。”
“喲,不錯,我到時候一定去。”這點時間他還是有的,古良秀收下也沒細看,就放到了一旁的包里。
“那我先走了。”
“好,小徐,送云小姐回去,”小徐就是君堂識派來跟組的助理。
回去的路上,云蘇又拿了兩張邀請函給小徐,讓他轉交給君叔叔和君慕野。
——
“蘇蘇,你周末有時間嗎?”中午吃飯,姚水歌問她。
周末?“我周末有點事兒,怎麼了?”
“啊?”姚水歌失望地說道,“我還想喊你一起去音樂會呢,你沒時間就算了吧。”
云蘇吃飯的手一頓,“音樂會?”
“對啊,周末晚上在蘭雅藝術館,諾瓦大師的巡演音樂會。”姚水歌露出神往的神色,她家庭條件好,從小學習鋼琴,諾瓦大師幾乎是每一個學鋼琴的人心中的神話。
一中好多學生都是從小精英式教育,諾瓦大師要開音樂會的消息在蘭城的上層圈子早就傳開了,各家族為了自家孩子各顯神通,卻還是一票難求。
“這票都快搶瘋了,我爸托了好多人才弄到的,可惜了,我再想想還有誰可以一起去。”
“我可以去。”
“真的嗎?你不是有事嗎?”姚水歌驚喜道。
“剛好,我們是同一件事。”這不就巧了嗎?
姚水歌瞪大眼,“什麼什麼?你本來就是要去音樂會?你哪來的票啊?”
“我不用票。”
“嗯?”姚水歌沒懂。
“等會給你拿個東西,先吃飯。”
二十分鐘后,姚水歌看著手中精美的邀請函陷入沉默,“你給我念念,我好像不認識字了。”
燙金的花體字格外好看,姚水歌說話都是飄的,“麻煩你給我說說什麼叫敬請光臨諾瓦先生與特邀表演嘉賓云蘇小姐的音樂會?”
拆開來看每個字她都認識,連起來她就完全懵逼了。
“我只表演一首,也沒多長時間。”
“這是時長的問題嗎?”姚水歌看著凡爾賽而不自知的人,語氣幽怨,“竟然能跟諾萬先生同臺表演,你到底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