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過去,云蘇已經整理好了心情,神色自然,她也不瞞他,“有個病人,我要去看看。”
病人?秦蛟皺皺眉,不大放心,“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你今天不忙工作嗎?”
“不忙,都完成了。”秦蛟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那行,走吧。”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沒什麼。
還留在酒店的秦久和秦拾對著后續一大堆的工作事宜面面相覷,懷疑人生,五爺就這麼把他們丟下了?
“先生。”諾瓦的司機兼管家哈里看著翹首以盼的諾瓦,欲言又止。
“嗯?”
“我們貿然帶人去找杰佛里先生,會不會不太好?”
諾瓦語氣淡然,“沒什麼不好的,杰佛里是我的摯友,我不能讓他再那樣下去了。”
他不想再體會看到杰佛里那副陰郁頹廢的模樣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覺了,不管蘇能不能治好他,他都要去試一試。
哈里遲疑:“可是杰佛里先生……姓雷德梅恩吶。”
諾瓦面色一變,厲聲說道:“等會不要在蘇面前提這個。”
雷德梅恩這個姓背后代表的東西,他不想把云蘇牽扯進去,她只是一個他邀請去的醫生,僅此而已。
“人來了,記住我的話。”
“是,先生。”
諾瓦下車迎上云蘇,紳士地抱了一下,一觸即離,“蘇,終于又見到你了!”
“再見到您我也很開心。”
“這位是?”諾瓦看向云蘇身邊氣度不凡的男人。
“我是秦蛟。”秦蛟伸出手跟諾瓦握了握。
云蘇:“他是我朋友,方便一起過去嗎?”
“這?”諾瓦遲疑了一瞬,還是揚起笑容答應,“當然可以。”
“請。”哈里為兩人打開車門,按下心里的震驚,先生說的醫生竟然這麼年輕,那杰佛里先生那邊……
擔憂的情緒在他心里籠罩。
汽車平穩地行駛在柏油大街上,道路兩旁栽種著許多夏櫟,樹冠很大,枝繁葉茂,這種樹木是R國的國樹。
今天的敦市是個難得的晴天,濃霧散去,出了點太陽,稍稍有點暖意。
諾瓦不著痕跡地打量蘇的這位朋友,他本來就是出身貴族。但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竟然比那些名門貴族還要強,他到底是什麼人?
云蘇突然想到這兩人之間還有一層聯系,“對了,先生,他跟陵游是世交,陵游還要叫他一聲哥呢。”
秦蛟頷首「阿游常常提起您。」
Lambert的哥哥?諾瓦繃緊的脊背瞬間放松下來,面色軟和下來,明顯笑容更真切了幾分。
嗯?為什麼她總覺得諾瓦有點兒緊張,云蘇皺皺眉,留了個心眼兒。
“病人住的地方很遠嗎?”云蘇問道,車至少開了快一個小時,還沒有到達目的地。
“嗯,他住在郊外靜養。”諾瓦解釋道。
汽車一路駛向郊外,七拐八繞后終于停在一座莊園外。
云蘇:“……”今天也是仇富的一天呢。
“蘇,你稍等一下。”諾瓦拿出手機撥通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嘟……嘟……”手機接通后響了很久都無人接聽,諾瓦臉上浮現出失望的神色。就在手機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終于有人接聽了。
對面接聽之后并未說話,諾瓦只能聽到對面的呼吸聲判斷有人在聽,“杰佛里,是你嗎”
許久,對面傳來一聲輕微的「嗯」,像是久未說話的人從喉嚨里發出來的嘟噥聲。
諾瓦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漠,依舊激動地說道:“杰佛里,我給你找到了醫生,現在就在門口。”
“誰讓你帶人來的!我不需要什麼狗屁醫生,你趕緊帶人離開!”杰佛里的聲音瞬間拉高,聲音尖利,這麼幾年了,全世界的醫生他都找遍了,他已經不相信有人能治好他了。
一旁的云蘇和秦蛟都聽得分明。
秦蛟面色冷下來,小姑娘大老遠地來給人看病,病人就是這種態度?
秦蛟慶幸他今天跟著一起來了。
云蘇扯扯他的衣袖,搖搖頭,秦蛟只好沉著臉,按捺著脾氣不發作。
諾瓦歉意地對云蘇笑笑,繼續鍥而不舍地對他說:“這個醫生真的很厲害,我的學生Lambert你知道吧?他之前出了意外斷了腿,就是這位醫生治好的,不管怎麼樣,你先見一見。”
杰佛里沉默了,他當然知道Lambert,以往諾瓦最愛在他面前炫耀的愛徒,他的腿竟然好了?
“好。”過了許久,諾瓦終于聽見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諾瓦欣喜若狂,哈里在心底輕輕嘆息一聲。
鏤空雕花的大門緩緩打開,汽車駛入莊園的大道,遠處有一棟古堡似的建筑物。
R國的音樂家這麼有錢的嗎?
看著云蘇陡然發亮的雙眼,秦蛟抿抿唇,狀若無意地說道:“我在這也有莊園。”你要是喜歡可以送你。
云蘇沒聽懂他的潛臺詞,翻了個白眼兒,“聽到了聽到了,兩只耳朵都聽到了。”
秦蛟正要解釋。
“車只能開到這里,我們下車吧。”諾瓦說道。
幾人下車步行,莊園的綠化極好,精心修剪過的珍奇綠植比比皆是,云蘇還看到了一片玫瑰花圃,她曾經不小心薅過的和音玫瑰跟不值錢一樣,放眼望去,看不到邊。
云蘇勾起了嘴角,看上去空曠的莊園,有不下十數個高手隱藏在暗處,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秦蛟也發現了,他看了看前面帶路的諾瓦和管家哈里,提起了警惕,“小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