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材高大,面若冰霜,帶著迫人的寒意,穿著西裝,像是才從什麼重要場合趕回來。
“你們在干什麼?”每一個字都像含著冰碴子一樣。
秦蛟懶懶地抬起眼,“蘭伯特,火氣這麼大干什麼?”
正在氣頭上的蘭伯特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眼帶怒氣地看過去,震驚,“你怎麼會在這里?”
誰能告訴他,他的合作伙伴為什麼會在他這里?
他接到的消息明明是諾瓦帶了個來路不明的醫生到莊園給杰佛里看病,嚇得他慌慌張張地從一場重要的午宴上趕了回來。
“我?我跟小醫生一起來的,你不是說讓我幫你找我們華國的中醫嗎?這就是了。”秦蛟語氣自豪。
蘭伯特兩眼一黑,氣得險些仰過去,“我說的是找國醫圣手,不是隨隨便便不知道哪里來的野醫生!”
又沖云蘇吼道,“你把手從他身上拿開!”他上前把杰佛里抱坐起來。
再對秦蛟說道:“抱歉,秦,生意歸生意,我不會拿我哥的身體開玩笑。”
秦蛟瞬間收起了那副慵懶的樣子,眼睛危險地瞇起。
一上午之內,被質疑好幾次,云蘇也煩了,“不想看就算了!”
諾瓦急了,“怎麼能不看呢?好不容易等到你來R國一次。”
蘭伯特面無表情,“我知道您是我哥最好的朋友。但事管他的安全,這個我不能答應您。”
“病人家屬不同意,我也不能強求。”云蘇對諾瓦說道,走了這一趟,也算是還了他的人情了。
秦蛟也見不得小姑娘受這種委屈,冷著臉道:“我們走!”
“這叫什麼事兒啊!”諾瓦急得快要吐血,他好不容易請來的人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等等!”一直沉默沒有開口的杰佛里叫住了他倆,“我才是病人不是嗎?云……醫生,你剛剛想說什麼?”
杰佛里有種預感,如果他錯過了這位云醫生剛剛想說的話,可能會后悔一輩子。
云蘇面色冷淡,看在諾瓦的面子上她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你的脊椎嚴重歪曲,且寸寸斷裂,這不是滑雪摔的,是被人敲碎的。”
她語氣平靜地說出了這駭人聽聞的話。
杰佛里手能動的雙手劇烈地抖了一下。
秦蛟平靜的臉也閃過一絲震驚,雷德梅恩家的人被敲碎了脊椎?
“你怎麼會知道?!”蘭伯特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她,他哥哥的傷向來保密,她為什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摸出來的。”
“摸出來的?”蘭伯特像是聽見了天方夜譚一樣,不可思議地重復了一遍她的話。
他進來的時候只看見云蘇手搭在杰佛里身上,沒有看見她給他摸骨。
諾瓦替云蘇回答了,“確實是她摸出來的,我親眼所見。”
蘭伯特猛地瞪大了眼,這怎麼可能?
“那你有辦法醫治嗎?你不是都治好了Lambert嗎?”諾瓦急切地問,她摸一下就知道病因,那應該也會有辦法救他吧?
蘭伯特瞬間看向云蘇,她治好了Lambert?
他知道這個跟他同名的Lambert是誰,諾瓦的學生,以前他哥還跟他抱怨過,明明都叫蘭伯特,他怎麼一點兒音樂細胞都沒有。
也不說話了,心里冒出微弱的期盼,難道真的……
幾人期盼的眼神下,云蘇搖了搖頭,“他的傷太嚴重了,而且時間過去太久了。如果在當時受傷的時候,我完全可以保證他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當時?杰佛里受傷可是在幾年前,就算遇上了,那時候她才多大?
諾瓦和蘭伯特失望地低下頭,還是沒辦法嗎?
早應該想到是這個結果的,杰佛里眼里的光消失不見,恢復死寂。
秦蛟看向云蘇,覺得她好像話還沒說完。
果然,云蘇開口了,她慢悠悠地說:“不過……”
“不過什麼?”蘭伯特心急如焚,她說個話怎麼這麼大喘氣!
云蘇不理會他,對杰佛里說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是風險很大,并且非常痛苦,很難承受和堅持下去。”
杰佛里腦子一片空白,“你真的有辦法?”明知道不該對這個過于年輕的女孩兒抱有太大希望,但他還是忍不住問。
“只要能救我,我什麼痛苦都能忍受。”
云蘇笑了,“別說得那麼斬釘截鐵,斷骨重塑,你能忍嗎?”
斷骨重塑?諾瓦倒吸了一口涼氣,光聽這個詞他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雖然從字面上就能理解這個詞的意思,諾瓦還是又求證了一遍,“你是說將骨頭全部弄碎,再重新塑好嗎?”這未免太驚悚了吧!聽得人就覺得心驚肉跳。
“沒錯,他的骨頭現在全是扭曲的,倒不如破而后立,向死而生。”云蘇給出確定的回答。
“不行,這風險太大了。”蘭伯特沉默一瞬,否定了這個方法,他承受不起失敗的后果,“大哥,我在聯系華國一名非常有名的中醫,被稱為華國的國醫圣手的人,他一定有辦法的。”
“你說的國醫圣手是季尋秋嗎?”云蘇突然問道,華國能被稱為國醫圣手的人好像就只有季尋秋一人。
“對。”比起云蘇,蘭伯特還是更相信聲名在外的季尋秋,那人神出鬼沒,他最近才好不容易才聯系上。
云蘇沉默,怎麼每次都跟他撞了病人?難道他們還真有同門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