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蛇啊，還有喊魂又是啥呀，張姨你快快講-”

　　張姨笑“你這做媽的膽忒大，懷孩子的聽不得這些，要聽以后給你講。”

　　景殷癟癟嘴，扭頭依在陸疆懷里，丈夫的胸膛硬邦邦，但靠著安心。

　　陸疆撩著景殷頭發玩，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景殷說話。

　　景殷想有什麼漏掉了沒給陸老爺子帶著。陸疆大笑，都帶著小唐了還怕老爺子不周全。不如安著心等著這兩天老爺子在新聞里揮斥方遒，或者擔心擔心老爺子會給他孫子起什麼驚世駭俗的名兒。

　　說著呢電話響了，陸疆直起身過去接了電話，嗯嗯啊啊幾聲撂下來。他收拾了外套往外面走，景殷給陸疆正了正領帶。陸疆偏偏頭，吻了吻妻子發梢。

　　“公司有事兒呢，我先走了。別老瞧著書，看多了眼睛累。”

　　陸疆抬手看了看表，突然促狹的笑。

　　“過會兒許家那尊大佛肯定過來找你玩，你們倆好姐妹真的是肚子跟肚子大的都能撞一起了還黏黏糊糊的分不開。”

　　景殷圓溜溜大眼睛含羞帶惱的瞪了陸疆一眼，陸疆立刻繳械投降。

　　“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饒了小的，小的晚上給你帶老西白生煎！”

　　去吧去吧，真的是惱人生氣。

　　老西白的生煎她一直喜歡吃，從前上學就算遲到了也要買。那時候陸疆還是個來去一陣風的小霸王，上課了還拿筆搗她跟她要生煎吃。

　　一晃也那麼多年了。

　　孕中多思，景殷坐在那邊放著思緒一溜煙兒的跑。

　　直到清亮亮一聲「我來啦。」才把她拉回來。

　　林薇也捧著個大肚子，笑著跟張姨打了招呼，拿起個蘋果洗凈就要吃。

　　“哎呀呀景殷你不知道，老許真的是要把我氣壞了，他都是要做爸爸的人了昨兒午飯還跟我搶東西吃！老城東中學那邊麻辣燙我饞了好幾天，好不容易央著裴抒影偷偷帶一點過來，結果被老許看見了，我還沒聞著味兒呢，老許都給我下肚了，真來氣。”

　　林薇眉眼生動，連說帶比劃，好似古代醒木拍的嘩嘩作響的說書先生。故事中的老許仿佛兇神惡煞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打住打住，老許也是為你好的好不好，張姨老早就跟我說了，麻辣燙大螃蟹跟冰激凌那些要少吃。”景殷有板有眼的學張姨說話惹的林薇發笑。

　　“哎呀，張姨說什麼你都聽，景殷你可太乖啦。”

　　張姨聞聲出來“小林你也忒壞，專門逗著我們阿殷玩，必須留下來吃晚飯，不吃完不許走。”

　　“哎，張姨我不樂意吃正經飯，您老手藝好，給我們蒸點酒釀桂花餅，我跟阿殷都愛吃！是不，阿殷。”

　　林薇促狹的逗景殷，惹的景殷揚聲喊“張姨我們家沒東西招呼這大佛，趕緊請她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啊。”

　　“哪能啊，我這勞碌命。”林薇笑的去捂景殷的嘴。

　　景殷跟林薇膩膩歪歪嘮嗑到晚上，禁不住張姨疊聲喊，慢吞吞挪桌邊。

　　果然瓷白盤子里裝著四個圓滾滾熱騰騰的酒釀餅，配著紫米核桃粥，還有細細淋上醬汁的小菜。

　　鍋還熬著老母雞湯，等著她們吃完再喝上兩碗。

　　“張姨啊，桂花哪去了呀。”林薇戳了戳餅皮。

　　“小祖宗，我上趕著哪給你弄桂花呀。里面和了紅糖黑芝麻餡，甜絲絲的吃著開心。

吃完了我再給你們盛。阿殷看著點林薇，吃不完不許走。”

　　兩位姑奶奶被張姨連哄帶騙把晚飯都吃完了，連鍋里的老母雞湯也沒能幸免。

　　“張姨是要把咱倆養成小肥豬咯。”

第三十章番外——從前年少（2）

　　林薇跟景殷挺著肚子在院子里散步。

　　天微微的要黯下去，暮色四合。

　　張姨收拾停當趕緊出來照應著這兩位「國寶」。

　　臨了景殷看許家司機接林薇回家，兩個大著肚子的人手揮來揮去的，還跟沒長大一樣約著在一起玩耍的日期。

　　夜里陸疆回家，拎著老西白最后一籠生煎，景殷睡意朦朧的吃了兩個又睡了下去，月份大了腿容易抽筋，陸疆給景殷按著腿。

　　還有兩個月景殷「卸貨」，老爺子差不多也能回來。一把年紀了，這次抗洪應該也是老爺子的最后一戰了。老爺子引以為豪的軍功章到時候也又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以后盤盤孫子，談天說地，不愁難打發時間。

　　夏天天氣一貫的悶熱，景殷懶懶的不想動彈，日子也不好熬。快臨產的人了，反倒清減下來。

　　過陣子景殷就要進醫院待產，張姨忙活張羅東西，老爺子差不多也那個時候回來。同陸家交好的幾家也常走動著看看景殷。

　　臨預產期越近，景殷越有些怕。

　　有天晚上睡下，夜里景殷心里沒來由的一陣難過。

　　手悄沒聲的抹了淚。可還是被陸疆發覺了。

　　景殷靠在陸疆臂彎里，陸疆摟著景殷小聲哄。

　　景殷悶聲哭著，哭的陸疆心里皺皺的疼。

　　景殷一抽一抽的鼻頭通紅，她小聲說「我想媽媽了。

」

　　陸疆無言，心里也悶悶的難過。

　　男人笨拙，不知道該怎去去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