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了幾位同學?”
“不清楚。我挨個通知了一遍,留在本市的同學應該會來幾個,能有兩三個吧。”
柏辛樹先看見咖啡館的招牌:
“等等——門口好多人等位?文化園的咖啡館也居然也有人等位?”
荀盈迷惑地張望了一下。
“奇怪?怎麼今天生意這麼火爆?”
兩個人走近咖啡館,等位的人齊齊回頭,盯著荀盈和柏辛樹看。
荀盈突然兇巴巴地喊:“看什麼看?打群架嗎?”
柏辛樹:“?!”
柏辛樹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展開?左佑佑的朋友這麼莽的嗎?!
既然要打群架,柏辛樹趕緊往咖啡館里面張望:“咱們同學坐在那里?沒人來嗎?”
“不是。”荀盈用夢幻般的聲音說道,“正相反,人來得太多了。”
荀盈指著門口的人,中氣十足:“如今這咖啡館門口,全是咱們同學!我倒要看看,還有哪個敢惹得到老子!”
……
“左編輯,左老師,好姐姐。”姜世欽小心翼翼地把手機屏幕翻過來,對準左佑佑,“這個掛在新聞上的……是你嗎?”
下午三點,四個人正在吃遲來的午餐。
中國青年的成長過程與拖堂密不可分。左佑佑只知道上課會拖堂,但她萬萬沒想到,學術會議居然也會拖堂。
畢竟學者們同時也是教師。
教師們湊在一起,自己拖了自己的堂,好像也頗為合情合理。
就這樣,姜世欽和海川君一直到下午一點半才結束了會議議程,聽聞左佑佑在家吃外賣,立刻要求品嘗地道中國美食(外賣)。
隨即,卡勒布博士也要求加入蹭外賣(搓麻將)的隊伍。
四個人在加班房匯合。
姜世欽看到了新聞,左佑佑把碗里的蝦仁塞進嘴里,又喝了幾口水,才不緊不慢地說:“怎麼,沒見過黑紅?”
姜世欽被左佑佑淡定的樣子驚到了:“你被黑了幾天?”
左佑佑認真想了想:“如果從精準被罵開始算的話,也就三、四天吧。”
“「才」三四天?”姜世欽佩服:“難怪你對我如此兇殘,原來你一直生活在如此兇殘的環境里。”
左佑佑:“我對你兇殘?”
姜世欽指著自己的鼻子:“不然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左佑佑倒也無言以對。
姜世欽又關切道:“你真的還好嗎?不會現在一臉淡定、晚上躲在被子里哭吧?”
左佑佑頭也不抬:“還好,突然變成學術妲己,確實意想不到。”
“你為什麼不難過?”
左佑佑坦誠道:“因為沒扣工資。”
卡勒布博士噴了出來。
姜世欽萬萬沒想到答案是這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很好,這很社畜。
“咦?”姜世欽手中的筷子突然停下來,眼睛死盯著手機。
左佑佑難以忍受,敲了敲桌子:“你究竟吃不吃?”
姜世欽沒出聲,繼續死盯著手機屏幕。
左佑佑趁機又夾了個蝦仁。
蝦仁還沒進嘴,突然有人大力敲門!
“簡行舟?”左佑佑拉開門,叉腰,“你吵什麼……”
簡行舟雙手抓住左佑佑的肩,大力搖晃起來!
“快看新聞!你平反啦!”
姜世欽在身后也大聲說:“你的同學們竟然寫了一封聯名信,實名證實,你不是所謂的關系戶!”
啊?
左佑佑還沒反應過來,簡行舟已經把手機擺在左佑佑眼前,清晰的圖片直直映入左佑佑眼底!
第185章 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二十幾個簽名,筆跡各異,整整齊齊地排列在聯名信的最下方。
姜世欽也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
《不是富二代?知情人爆料,華夏書林蘿卜坑事件大烏龍》
《小鎮做題家不是長公主!二十位同學集體簽字作證》
《當我們面對網絡暴力:沉默,還是站出來》
……
左佑佑看著看著,起初是滿心感動。但隨著她翻看話題數量與時間,逐漸看出了一點門道。
在做《掌故逸聞》的時候,她刻意訓練過自己的「網感」。如今,她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宣發的稿件數量和傳播頻率——
顯然有人在背后幫自己。
左佑佑心里很清楚,網友的憤怒對的并非自己,而是這個經濟下行的社會。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富二代」符號,被架出來撞上了大眾敏感的槍口而已。
理論上來說,只要華夏書林發了澄清,隨著時間的流逝,網友們自然就把自己忘了。
可如今,很顯然,有人不希望自己被罵。
是柏辛樹嗎?
左佑佑轉身跑回房間,關了門,一個電話打給柏辛樹。
“是你嗎?”電話一接通,左佑佑就直截了當地問,“是你在幫我?”
柏辛樹的聲音靜了許久,才帶著驚愕從手機另一邊傳來:“你怎麼知道?”
左佑佑身體一松,坐在床上。
她垂下頭,看見自己腳上柔軟的毛毛拖鞋。
剛過來借住的時候,自己曾經隨口抱怨了一句「腳冷」。第二天,毛毛拖鞋就憑空出現在鞋柜里,仿佛天經地義、理所應當,仿佛自從盤古開天辟地起,柏辛樹的鞋柜里就應該有一雙毛毛拖鞋。
至于借住。
左佑佑想起久遠的從前,自己和柏辛樹去杭州出差,回來的車上與陳威聊天的時候,提到自己剛畢業租房的艱辛。
左佑佑是個大心臟的強人。她不敏感不脆弱不內耗,心理素質過硬,學生時代每次考試都穩如老狗,毫不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