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出車禍,在華城,工作結束后聚餐時出的事,其他的事不知道。”
南焉扶額,帶著歉意道,“抱歉,我是真的對您一點印象都沒有,您方便說一下嘛?”
沈太太心里忽然變得五味雜陳了起來,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甚至還有些矛盾。
她抿抿唇,穩了下心神,把面上和眼底的錯愕和匪夷所思收斂了起來。
緩緩道,“我是沈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之前……我們有些淵源,只不過,沒想到你會失憶,才有些失態,你別介意。”
淵源這個詞用得很到位。
既可以褒,也可以貶。
就看她自己怎麼去理解了。
南焉點點頭,“沒關系,失憶這個東西,別說您了,我自己醒來時,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身體怎麼樣?為什麼還坐著輪椅?是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
沈太太看著她,出于內心那一點點愧疚,還是關心的問道。
之前說是以沈家名義賠給南焉的錢,宴景禹是代替收了。
但沈織月判決書下來后,要執行賠償時,發現沈織月的所有賬戶里基本沒什麼錢了,都被提前轉移走了,根本賠不起這醫藥費和護理費以及損失費。
當時沈織月還是沈家名義上的女兒,這筆錢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沈家身上。
尤其是沈織月那時候各種官司纏身,都是和各大品牌商違約的官司,光賠償金額,都達到兩個多億了。
他們夫妻兩個不愿意當這個冤大頭,就忙活了好幾個月,才和沈織月脫離了父女和母女關系。
拿到司法機關的親子鑒定報告,由法院宣讀后,他們才覺得有了些底氣。
那時候,他們沈家被多少人家在背后議論,又戳脊梁骨,各種亂七八糟的言論紛紛砸到他們夫妻倆身上。
尤其是當時還牽扯進宋允兒了,他們公司和夫妻倆都被網暴了,公司的股價是一跌再跌,不知道虧損了多少。
直到那個不是親生女兒的通告發出去后,才瞧瞧穩定下來。
網友們也感受到了他們老兩口的不容易,就紛紛同情可憐起他們了,開始罵沈織月這種不當人的人渣行為。
居然還冒充別人家千金,欺騙丟女又喪女的老兩口。
因為這事鬧的,沈氏集團的股價是大起大落。
也是她身體不是很好,這些事他基本沒管也沒聽,都是沈董事長一個人扛著。
她看上去只老了十多歲,可沈董事長卻看著像老了二十多歲。
本來沈董事長還想著,再過個幾年就退休,讓沈織月慢慢接手公司的。
結果……
想到這些她就忍不住嘆氣。
“沒事,就是躺的時間久了,腿僵硬化了,最近在做康復訓練。”
“哦,醫生有說什麼時候能正常走路嗎?”
“一兩個月吧。”
“那就好,能好起來就好。”沈太太點點頭,忽然想起來問,“那你記憶是不是也很快就會恢復了?”
“醫生沒說,有可能會恢復,有可能不會。”
“這樣啊。”沈太太悵然若失的應了一聲。
“怎麼了?”
“沒事,我就問問。”
她淺淺的笑了下,又張口想說點什麼,可話到嘴邊了,又咽回去了。
她都失憶了,還和她說那些過往做什麼呢?
總之,她家現在和沈織月也沒關系了。
“你好好養著身體。看到你了,我就心安一些了。”
心里的愧疚感,也稍稍被撫平了。
沈太太對她不親近,反而還有種生疏感,南焉是能感受到的
但又莫名關心她。
南焉也想問點什麼,但又看沈太太這副心事重重,面上隱約還有點焦慮的樣子,她索性也不再追問了。
只輕聲道,“好,謝謝。”
沈太太離開后,就和閔慧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南焉身體還是有些虛,折騰久了,就會覺得累,把言輕和明廷送走后,她就和老爺子自己宴景禹他們的外家長輩們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回房了。
“我送你回去。”宴景禹順勢從沙發上起來,和幾位長輩頷首示意了下,就推著她的輪椅上了電梯。
被留在客廳的宴景珩欲言又止。
他也想走。
待在這里還挺有壓力的。
三方勢力的威壓啊,承受不住,真的承受不住。
他腦瓜子轉了一圈,忽然問,“哎,我們今天的小壽星呢?好久都沒看到他了,再過一會,就該到他吃藥的時間了吧?我去把他抱回來。”
說著就理直氣壯的起身了。
閔慧喊道,“你知道十一吃藥的量?可少操心這事了,你外公舅舅他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老老實實在這里陪你他們聊會,你大哥是要照顧焉焉。”
屁股剛離開沙發才一寸的宴景珩:“……”
就很無語啊。
他思忖了會,道,“我等會要去機場接允兒。”
“允兒不是四點半的飛機嗎,還早,機場離這里也不遠,你四點出門就好了。”
閔慧警告的瞪了他一眼,隨后自己就起身去找十一了。
說到這個,他外公和舅舅以及小姨們就來勁了。
紛紛追問起他和宋允兒的事。
就跟三司會審似的,過程可謂是苦不堪言,又不能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只能問什麼答什麼。
面對不想回答的事情,就含糊其辭的敷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