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巖的離開讓霍府眾人咋舌,卻無人敢深究。因為私下討論的人,都被宋氏處置了。
霍之巖走了之后,莊綰找到霍時玄,表示自己該回玉蘭苑了,被霍時玄拒絕。
“宋氏最記仇,是笑里藏刀的狠角色,霍之巖臉上的疤,旁人瞞的過,她定是知道,如今她管家,想對付你輕而易舉,所以你留在玄安堂安全些”
霍時玄雖然有幾分故意嚇唬她的意思,但說的也是實話。
把莊綰留在這,主要是省心。不然回頭她再出了事,收拾爛攤子的還是他。
而且……
若她真是那莊二小姐,這事可就大了。所以,人還是放眼皮底下好些。畢竟他現在是她的男人,萬一她身份暴露,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
這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便是謝謙和曲佑天他都沒說,不是不信任。而且不知者無罪,他不能連累他們。
希望,他的所有猜測都是假的!
……
自此,莊綰便徹底在玄安堂住下來了,霍時玄讓人在東梢間給她布置了房間,兩人離的不遠不近。
日子跟以往在玉蘭苑沒什麼不同,她依舊不出院子,生活依舊枯燥乏味。
霍時玄見她太悶,經常把她叫去書房使喚她,磨墨,斟茶,陪他下棋......
這一日,申時,她用朝露煮了新茶,像往常一樣在霍時玄看書的時候去書房給他斟茶,抬手正要敲門,忽聽里面傳來一道似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如今,邊關瘟疫橫行,勤王自顧不暇,有傳言說勤王也被染了瘟疫,老曲啊,你當真要這時候去?”
后面還有誰說話莊綰沒聽清,她僵在原地,腦子里一片空白。
瘟疫......趙子御染了瘟疫......
啪!
手里的茶盤落在地上,莊綰渾然不知,卻驚動了書房里的人。
阿戒出來見是莊綰,目光在她腳邊的狼藉處看一眼,然后回去稟報了霍時玄,霍時玄讓他把人帶進來。
莊綰想問趙子御的情況,但是不敢。所以當霍時玄問她怎麼了時,她隨口道:
“不是故意的,沒看清路,摔了一跤”
霍時玄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見她臉色蒼白,眸光里還殘留著一抹來不及掩飾的恐懼和擔憂,忽閃過一種念頭。
莫不是,她剛才聽到了關于勤王的話?
存著窺探的意圖,霍時玄沒讓莊綰離開,他說要寫信,讓她留下給他磨墨,然后朝曲佑天道:
“確定勤王染了瘟疫嗎?”
他說話時,漫不經心的看了眼莊綰,果見她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
曲佑天不知霍時玄的心思,見他不避諱莊綰,便也沒了顧忌,沉聲道:
“還不確定,只能說半真半假。不過,聽聞現在居庸鎮的瘟疫最厲害,勤王怕是......兇多吉少”
莊綰幾乎要撐不住,若非抬頭的時候,恰對上霍時玄意味深長的探究目光,她都要沖過去問曲佑天聽誰胡說八道。
趙子御還沒兌現承諾,還沒來見她,怎麼可能會出事!
不會的,那男人心這麼狠,命定然也是硬的!
短暫的安靜中,謝謙繼續問曲佑天,“真的確定明天就走?你這才跟藍菱定了情,走的會不會太急了?”
曲佑天已經決定去居庸鎮,明日就走,原本他和霍時玄要去艷香樓給他送行。但曲佑天說晚些時候想單獨跟藍菱告別,所以他們就來霍府了。
曲佑天喝了口茶,想起藍菱,臉上有不舍,卻很堅定。
“是,明天就走,就像玄爺說的。如今勤王正處于水深火熱,是他最艱難的時候。這時候,才最容易看清一個人的品質和能力”
至于藍菱,他跟藍菱表明心意的時候,就告訴過她自己可能會去邊境。
謝謙揮了揮折扇,笑著調侃了兩句,然后慢慢收斂了笑容,嚴肅道:
“以勤王的處境而言,現在任何一個靠近他的人,都有可能是朝廷派去監視他或者殺他的。所以,你想靠近可不容易,得有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他說完,轉頭看向了霍時玄,曲佑天也看向霍時玄,道:
“是要個理由,所以我才來霍府找玄爺了,玄爺,幫忙想個辦法”
霍時玄的腦子最好使,三人遇到大是大非時,他的意見很重要。
霍時玄的視線從莊綰身上收回,翹著腿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
“勤王現在最頭疼的就是瘟疫和溫飽,只要你有解瘟疫的法子,或者你能低價送米過去,保準勤王奉你為座上賓”
謝謙搖頭輕嘆,“若是能送米進去,咱們都可以幫幫老曲。只是,如今怕是有米送不進去啊,朝廷的人在各路盯著,目標太大,被發現就是死路一條,帶銀子也不行,那邊的米倉快空了”
曲佑天同樣皺眉,“至于解瘟疫的法子,我哪里有解瘟疫的法子。若是我有,就算勤王十惡不赦,我也會把方子給他,畢竟瘟疫折磨的是百姓”
霍時玄正要開口,袖子忽被人扯了一下,他轉頭,恰對上莊綰怯怯的小鹿眼。
“我知道一個解瘟疫的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謝謙和曲佑天同時朝莊綰看過去。
莊綰見霍時玄微蹙著眉,以為他不信,又道:“我爺爺是大夫,他遇到過瘟疫,我見過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