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綰以為他是疼的,出聲安撫。同時,指尖的動作更溫柔,時不時會俯身吹一吹。
該死的!
霍時玄有些后悔讓她抹了,她一碰他,他竟莫名其妙的渾身火熱,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甚至有股沖動想把她拉到身下。
特別是當她的手慢慢往下滑落至后腰時,他的呼吸開始沉了,他知道她沒有其他心思,只是在幫他抹藥,可這個動作,他覺得她在引誘他。
身體愈發躁動,腦子里冒出一種可怕的念頭,他想要她......
“好了”
抹好了藥膏,莊綰收回手,讓他先趴一會,起身準備去洗手的時候,霍時玄突然抓住她的手。
“勤王打了勝仗,馬上要回京了,若是他來尋你,你會跟他走嗎?”
莊綰一愣,拿著藥膏的手顫了顫,好半響才低低的開口。
“我只是勤王府的一個小丫鬟,勤王怎會來尋我?你的問題很奇怪”
大周贏了的消息,春喜剛從阿戒那聽來就告訴她了,趙子御贏了,聽說寧遠侯也出事了,她猜到趙子御接下來會做什麼。
只是,她還是只能等。
要麼,趙子御當初是騙她,根本不會來尋她,要麼,趙子御會兌現承諾來找她......
霍時玄轉頭盯著她半邊側臉,頗為執著,“回答我的問題,若是勤王來尋你,你會不會跟他走?”
莊綰聽出他話中的嚴肅,狐疑的偏頭看他,默了一會,抿唇道:“我已經是你的姨娘,如何跟他走?”
“所以你不會走?”
“不會”
“真的不會?”
“不會”
“那好,我們圓房吧”
“......”
還愛他嗎?同意圓房
“我們圓房”
莊綰確定自己沒聽錯后,噌的從床榻站起來,驚恐的瞪著霍時玄,牙齒發顫。
“你......你不是說......不是說不會碰我嗎?”
她想甩開他的手,霍時玄握的更緊。因為她掙扎的太厲害,霍時玄急了,一個猛地拉扯,直接把她拽到了床榻上。
莊綰驚呼一聲就要起身,霍時玄撐著身子直接壓住她。
兩人離得極近,呼吸相纏,莊綰嚇傻了,一時忘了如何反應。
霍時玄的手在她蒼白的臉上搓了搓,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了少許,在她回過神又要反抗時,忽而俯身湊到她耳邊。
“你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莊綰,對嗎?”
轟!
莊綰腦子一懵,身體瞬間冰冷似墜入寒潭,清澈的眸子里染滿驚恐和害怕。
她下意識要否認,可對上霍時玄黑漆漆的眸子,知道他不是在試探,而是肯定!
所以,他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
有了這個認知,莊綰的身子開始劇烈的顫抖,“你......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知道”
她因過度恐懼,哆哆嗦嗦語不成調,霍時玄見她嚇得似失了魂,暗責自己太著急了,掌心安撫的在她臉上揉了揉。
“你第一次喝酒時,說了你爺爺叫莊槐,曲佑天正好知道你爺爺的名字”
霍時玄溫聲跟她解釋,“放心,我能幫你瞞三年,就不會說出去,我沒告訴任何人,連謝謙他們都沒說”
見他說的認真,莊綰急喘的呼吸漸漸平靜,嘴巴還是在哆嗦。
“那......那你早知道了,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霍時玄不輕不重的捏著她的臉,輕嘆道:
“你瞧瞧,咱兩相處幾年,也算熟了,我現在告訴你你都嚇成這樣,當年咱兩還不算熟,你對我也沒有信任。若是我告訴你,你不得天天心驚膽戰,日子也沒法過了”
莊綰顫了顫眉睫,確實,若是當年就知道霍時玄發現了她的秘密,她嚇都嚇死了。
良太妃不止一次警告過她,若是她的身份暴露,就掀了爹娘他們的墳。
若她知道霍時玄是個威脅,她還真不知自己會做什麼事。
殺了霍時玄?她沒那個本事,可能只有同歸于盡。
突然想到什麼,莊綰豁然抓住了衣襟,惴惴不安的瞪著他。
“你剛才說圓房,現在又特意告訴我這件事,所以你是什麼意思?你......你是不是想用這件事威脅我?”
霍時玄確實打得這個主意,不過此刻看著她滿臉恐懼和防備,終是從她身上起來,慢慢往里挪了挪身子趴下,哼了一聲。
“爺還不屑強迫一個女人!”
這幾年,莊綰一直跟著霍時玄,還是十分信任他的。所以聽了他這話,慢慢松了口氣。
剛才嚇得渾身是汗,此刻身子發軟,她索性就這樣躺著了,扭頭,恰對上霍時玄明亮的眸子。
兩人的腦袋只隔了半截手臂的距離,就這麼相互看著,能清晰的看見對方的眉眼,燭光裊裊中,屋里的氣氛靜謐溫馨。
霍時玄問她,“丞相府出事,是勤王陷害嗎?”
莊綰沒吭聲,臉色愈發蒼白,霍時玄笑了,“你的反應告訴我,確實是勤王陷害了丞相”
他終于明白,莊綰剛來的那天,為何要尋死了。
若是丞相府沒出事,她已經是人人艷羨的勤王妃了。
可是,她要嫁的那個男人,恩將仇報,害的她滿門抄斬,又把她送給一個惡霸為妾。
這種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活不下去。
勤王的行為,實在令人費解。
或許,就如勤王所言,他真的是迫不得已。畢竟當時齊王拿到了遺詔,大局已定,他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