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太后的目的是為了皇上好。所以臣不敢怨太后,皇上疼愛綰綰,臣已經滿足了”
“可王閣老憑什麼!他的一句話幾乎毀了綰綰的后半生,臣一看綰綰哭,就恨不能啖王閣老之肉。所以臣把王閣老騙出來罵一頓,還是不解氣,就昏了頭了,沒控制住,把人打了一頓”
吳庸說完,身子還因為憤怒微微發抖,趙子御負手而立,聽吳庸一聲聲激昂的悲憤和不甘,閉上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曲佑天慢慢轉動著眼珠,小心翼翼道:“皇上,莫不是王閣老不堪受辱,所以找了殺手行刺丞相?”
說完又兀自蹙眉道:“不對,昨日才起了爭執,今日就讓人來行刺,王閣老應該沒那麼蠢吧”
趙子御徒然睜開眼,眸中盡是冰冷的寒光,聲音中盡是厭惡。
“蠢?不,他不蠢,他精明的很呢!你覺得他不可能這麼快報復,偏偏他就這麼快報復了,反其道而行,這便是他的厲害之處”
他喊來周永福,讓他去傳旨帶王閣老入宮,周永福片刻不敢耽誤,立刻喊了人快馬加鞭的去了。
王閣老匆匆趕來的時候,腦袋上還纏著厚厚的白色紗帛,見到皇帝第一眼,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事實上,自昨日離開醉仙樓后,他便一直忐忑不安,本想著要不要先進宮找太后求救,結果他派去跟蹤吳庸的人說,吳庸自醉仙樓直接回了丞相府,根本沒進宮。
他有些摸不準吳庸的意思,不過有一點,回府之后他仔細想了想,想吳庸的態度,每句話,甚至每個字,終得出一個結論。
吳庸應該是半真半假的猜測,根本沒有證據,只是在套話而已,故意誆他!
當時他突然被人戳破秘密,又莫名被打了,所以才失了態,有了這個認知,他倒是不怕了。
就算吳庸從他破碎的態度里察覺到真相又如何,沒有證據,只要他咬死不認,莫說吳庸,便是皇帝也拿他沒辦法!
王閣老指著自己腦袋準備先控訴一番博取同情,結果皇帝讓周永福遞給他一個玉佩。
“王閣老,這玉佩是你的嗎?”
玉佩?王閣老愣了一下,自周永福手中接過玉佩,看一眼便點頭稱是。
這確實是他的玉佩,不過怎麼在皇帝手中?
王閣老仔細回想,哦!對了,昨日去醉仙樓他腰間帶著的,回府后發現沒了,他當時腦子里全是事,也沒細想怎麼沒的。
王閣老正想問皇帝玉佩怎麼在他手里,一抬頭發現皇帝臉色沉郁如冰,心頭一跳,惴惴不安時,皇帝一拍御案,怒喝一聲。
“你堂堂一朝閣老,就這樣心胸狹窄,丞相只是打你一頓,你就要他性命?”
王閣老心里驟然一松,又猛地一緊,他不知吳庸如何告狀的。但聽皇帝這樣問,便知吳庸沒說他獻計的事。
但是皇帝這樣惱,肯定吳庸告狀說了他很多不中聽的話。
“皇上,這事您不能聽丞相一面之詞啊,您瞧瞧臣的腦袋,是丞相要取臣的性命啊,當時若非臣跑得快,臣就不能跪在這仰望您的圣明之姿了!”
趙子御面沉如水,正要發怒,吳庸忽而拱手道:“皇上,昨日確實是臣先動的手,王閣老應該也只是想嚇唬嚇唬臣,臣請皇上把這歸于私怨,臣和王閣老可以自己解決”
曲佑天驚愕的看一眼吳庸,眉間帶著深深的疑惑,卻是沒吭聲。
吳庸注意到他的目光,沒搭理,只繼續朝皇帝解釋道:“這事鬧開了不好,為難的是您,臣不敢給您添亂,皇上去看看綰綰吧。若是綰綰醒來了,還能第一眼看到皇上”
趙子御本是想定罪王閣老,但也聽出了吳庸的提醒,事情鬧大,以王閣老如此狹窄的心胸,指不定要把綰綰捅出來,太后又是站在王閣老這邊的,如何都是麻煩。
而且,他是相信吳庸能力的,遂擺擺手,把此事交給了吳庸,離開去了永寧宮。
吳庸和王閣老把皇帝送出御書房,皇帝一走,王閣老立刻道:“吳庸,你到底什麼意思?我怎麼覺得你和皇上都話里有話?”
他舉著手里的玉佩,“還有這玉佩,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在皇上這里?我怎麼覺得你在坑我?”
吳庸看著他腦袋上的紗帛,沒回答他的問題,只道:“昨日的談話,我并未告知皇上”
王閣老冷笑:“我知道,因為你沒證據!你不敢!”
吳庸冷笑,意有所指道:“證據?哼,我還真有,當年你有個幕僚,在秦樓楚館喝醉后說了些話,后來那幕僚沒了蹤跡,你把他殺了,對嗎?”
見他臉色驟變,吳庸便知自己猜對了,目光一閃,道:
“既是幕僚,必是聰明人,其實他知道你要對他動手。所以早早把你的罪孽記錄在冊,想留著威脅你,冊子中全是你做的壞事。可惜你動手太快,他沒來得及,這本冊子,如今就在我手上!”
王閣老震驚,“昨日你不是誆我的嗎?你根本沒證據,你是在套話!”
吳庸面色不改,嗤笑,“誆你是因為那本冊子上......簡直人神共憤,喪心病狂,你真是太惡毒了,我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