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事,上一兩次藥應該就能好。”剛剛在外面還說人家胳膊受傷嚴重,現在面不改色的換了說辭,簫譽正義凜然的像個真正的正人君子,“就是這烏青,得揉散了,不然不容易好。”
蘇落幾乎是從簫譽家里落荒而逃。
出了院子臉都還是火燙火燙的。
簫譽說兩個大男人害什麼臊,她反駁不得,只能讓簫譽給她揉胳膊上的烏青。
簫譽掌心指腹都帶著繭子,粗糙揉蹭過她的胳膊,那一片當時是麻的現在是燙的。
蘇落深吸了好幾次氣,緩下砰砰跳的心,冷風吹散了一腔不安,人冷靜下來,望著自己那被剪開的袖口愣住。
簫譽不讓她回家上藥,說是怕子慕擔心。
難道她就方便解釋一下這好好的袖口為什麼被剪開這樣大的口子!
第16章 疑問
蘇落回去的時候蘇子慕不在家。
春杏正在院里洗涮今天買回來的下水,抬頭瞧見蘇落,正要說話,一眼看見她爛掉的袖子,嚇得直接從小板凳上蹦起來朝她小跑過來。
“小姐,這是咋回事,你也受傷了?”
碼頭上的事春杏已經聽說了。但是光知道蘇落幫著張家去請大夫,沒聽說蘇落也受傷啊。
現在看著蘇落的胳膊,春杏嚇得稱呼都忘了。
“沒事,我就是一點擦傷,已經上過藥了,你別緊張,真沒事。”蘇落忙安撫春杏。
春杏將蘇落那被剪開的衣袖撥開,瞧了一下胳膊上的傷,見確實問題不大,而且還帶著藥味,松了口氣,笑道:“在哪上的藥,怎麼還把衣袖剪開了。”
蘇落有點不好意思講。
但又怕春杏擔心,便將剛剛簫譽給她上藥的事提了一遍。
“......他拿我當男子,可我知道我不是,我心里發慌,又不好拒絕他,人家幫我們那麼多。”
春杏聽著,眼睛亮了亮。
蕭大哥是個好人呢,又是讀書人,還手腳勤快,長得也俊,這日日相處著。要是以后知道她家小姐是個姑娘,她家小姐長這麼好看......春杏思緒一偏,給自己美樂了。
“傻樂什麼呢?”蘇落朝屋里走,要去換掉身上的棉衣,走兩步聽到背后春杏噗嗤笑出了聲,疑惑回頭看她。
春杏連忙扯謊,“我笑以前聽來的一個笑話呢。”
蘇落沒事,春杏繼續坐回小板凳去搓洗下水。
蘇落換了衣裳開始忙乎做飯,“子慕呢?天都黑了去哪了?”
春杏在院里道:“去和隔壁張家小川玩去了,別擔心,就在張家院子里。”
子慕五歲,正是玩鬧的時候,剛搬來人生地不熟在家里待了兩天,今兒蘇落和簫譽一起送回了老張叔,張小川可能覺得蘇落對他們家有恩,便親自來這邊邀請子慕過去和其他小孩兒一起玩。
小孩子就該和小孩子一處玩著。
以前在鎮寧侯府,蘇落從來沒見子慕和誰一起玩過,總是自己在院子里。
那時候她心在陳珩身上,沒多想,問子慕怎麼不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子慕只說玩過了回來歇著,她也就信了。
現在想來......
她可真不是個東西。
弟弟遭了那麼大的委屈,她竟是瞎了一樣看不到。
想到鎮寧侯府,蘇落不免又想起今兒老張叔說的話,老張叔說,津南衙門的人提了一句,碼頭鬧事的可能是鎮寧侯府的人。
真的是嗎?
蘇落琢磨的功夫,陳珩黑著一張臉從津南衙門出來。
“真是瘋了,他這是吃錯了什麼藥,敢這樣和我作對!”陳珩這一生都過得順風順水。
鎮寧侯府是世家之首,五年前鎮寧侯在乾州賑災又得了大功,自此將國內醫藥全都抓在了鎮寧侯府的手中,越發權勢滔天,誰見了陳珩不是巴結著。
這津南知府倒好,不論陳珩怎麼說,就是不肯交出那幾個被抓的人。
金寶跟在陳珩一側,“爺,瞧樣子,他背后應該是有人指使。不然他沒這個膽子,咱們與其在這里給他施壓,不如去查一下他背后是誰,那邊解決了,他這里就不是問題。”
陳珩黑著臉坐進轎輦,一擺手,“去查。”
轎輦開拔,金寶征詢,“現在爺是?”
“去回春堂。”陳珩煩躁的道。
他來春溪鎮,本就是奔著回春堂的徐行來的,解決碼頭那幫苦力只是捎帶著,哪成想,為了那些苦力竟然耽誤到現在。
回春堂。
正如張大川所言,今兒從張家出來之后,不少人家來請他去家里瞧傷,都是在碼頭上做工的,那傷有重有輕,徐行來回奔波了足足一個半時辰才算是全都給醫治完了。
現在坐在藥堂的看診椅上歇著,徐行喝著茶不免又想到今兒遇到的那個年輕人。
他帶著張大川來抓藥的時候問了幾句,那年輕人叫蘇大,底下還有兩個弟弟,是前幾天剛剛搬到春溪鎮的。
雖說隔了五年,可那孩子的模樣他記得清楚,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就是蘇云平的女兒,蘇落。
至于弟弟,中間那個弟弟怎麼回事他不知道。
但小弟弟張大川說今年五歲,倒是年齡對得上,蘇云平出事那年,他小兒子剛剛出生,算起來可不就是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