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背后半躺,看著陳珩。
這一刻,陳珩如果當真要用強,她要如何?
她反抗不得的話,要將屏風推倒還是如何?
陳珩欺身壓著蘇落,低垂的眼睛看著這個人,看著那個曾經在他面前因為他看一眼或者說一句話而臉紅歡喜的小姑娘,此時撲扇著睫毛,滿臉驚懼。
兩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陳珩忍無可忍。
第54章 遇上
蘇落腦中思緒洶涌。
如果她掙扎著將那屏風推倒,露出顧瑤,那就意味著,她沒有退路了。
陳珩這樣好面子的人,必定會將她直接帶回府中。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不能把顧瑤露出來,那......
蘇落原本一只手置于胸前,她奮力想要推開陳珩,但那使勁兒的手忽然泄了力氣。
陳珩裹著滿心滿肺的怒火壓下,嘴唇就要胡亂落下的瞬間,感覺到身下的掙扎忽然停了。
之前那掙扎那樣激烈,蘇落恨不得用光全身力氣想要推開他,現在忽然不推了,倒是讓陳珩一愣,他親吻下來的動作停下,甚至頭稍稍朝后撤了一點。
蘇落本是驚懼不安的臉上,此時毫無表情,她偏頭望著一側,陳珩看不到她的眼底,但能在她的面上看到四個字:生無可戀。
陳珩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他在做什麼?
對一個藥郎的女兒用強?
對一個口口聲聲說不想和他再有任何關系的女人用強?
他陳珩什麼女人得不到?犯得上用這樣的手段去強迫一個女人?
陳珩死死的盯著蘇落,一面惱怒自己竟然沖動昏了頭,一面惱怒蘇落此刻的反應。
就算被他用強,那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事,蘇落一臉不想活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就這樣嫌惡他?
陳珩撐在一側的手,手指用力的扣著桌面。
蘇落轉頭看他,眼底不帶任何情緒,“世子爺明日就要和顧大將軍的女兒成婚,明媒正娶,今日卻在酒樓里和前未婚妻茍且?”
茍且兩字,像是帶著刺,帶著鉤子,在陳珩的理智上狠狠的勾了一下。
他瞬間放開了蘇落。
站直了身體,整理了一下衣袍。
陳珩的驕傲,是從血液里透著的驕傲,豈能干出這種齷齪之事,他下顎微揚,透著高高在上,“你不配。”
說完,轉身離開。
陳珩一走,蘇落立刻起身,她甚至連劫后余生的喘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顧瑤的貼身乳母就在門外,陳珩離開之后她不會立刻進來,但也不會等太久。
蘇落沒有太多的時間。
嗓間吞咽,仿佛要將全部的情緒暫且都咽到肚子里去,等到無人的時候再慢慢消化,此時只能頂著一張無堅不摧的臉,蘇落走到屏風后面。
她垂眼看眼淚流了滿面的顧瑤。
“不是我要上趕著回鎮寧侯府,是我要離開鎮寧侯府好好活著,這前提是,我好好活著。但凡我活不下去了,我過得不好了,我無路可走了,我就還會再來找陳珩。
陳珩什麼態度你聽清楚了?
所以,你若是但凡有點腦子,就不該為難我,你為難我,結果只能是為難你自己。”
顧瑤一動不能動,一雙眼呆滯的望著前方,眼淚珠子不停的落。
蘇落說完,垂眼看了她一瞬,俯身將那穴位上的銀針拔下。
收了銀針,蘇落轉身離開。
才一扭頭,顧瑤忽然起身,眼里的淚珠子還未斷,面上帶著潑天的怒火,咬牙切齒,揚手一巴掌就朝蘇落打過來。
蘇落抬手一擋,直視她,“你想清楚了再打!”
曾經溫順到被她羞辱都不敢還嘴的蘇落,此時卻這樣肆無忌憚的與她說話,頂撞她。
可偏偏她這巴掌,落不下來。
她現在打了蘇落,蘇落轉頭就會去找陳珩。
陳珩親口和蘇落說,許她一個平妻,陳珩親口和蘇落說,他不喜自己。
顧瑤惱羞成怒,卻怒火沒有發泄的口子,她連打人都打不得,最終僵持在半空的手狠狠一甩,直指大門,“滾!”
蘇落轉身離開。
就在顧瑤怒吼那一瞬,守在外面的貼身乳母終于是等不下去,破門而入,和蘇落正面相遇,蘇落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離開。
那婆子也顧不上去看蘇落,顧瑤已經哭得像個淚人一樣,她健步如飛直撲顧瑤,“小姐!”
蘇落從包間出來,順手給她們關了門。
陳珩那句「我不喜她」就像是刀子一樣在顧瑤心口反復的戳,蘇落一走,她又跌坐在地,抱著腿哭得傷心欲絕。
她想要將蘇落徹底從陳珩心頭挖走。
她買通了真定和津南的全部屠戶,她不許津南的屠戶賣下水給蘇落,不許真定的屠戶和蘇落簽訂長久的文書,只為一個緣由。
等蘇落在真定的生意穩定了,每天賣出的下水量大了,讓那些屠戶往下水里下點別的東西。
到時候鬧出人命,蘇落難逃一個牢獄之災。
陳珩是鎮寧侯府的世子,怎麼會再和一個背負了命案的女人有瓜葛呢。
她不殺人,她要誅心,可現在......被誅的,是她的心。
顧瑤的貼身乳母心疼的不得了,左右勸慰不得,最終咬牙切齒的怒罵,“個賤胚子,到底說了什麼,惹得小姐這樣傷心,小姐別哭,明日大婚,眼睛腫著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