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人多,他還叫蘇落蘇兄弟,現在就剩他倆了,簫譽就沒忍住騷一把。
蘇落咬牙切齒,“童言無忌,他胡說八道呢,你走這幾天,我不知道睡得多香呢。”
飛快的說完,唯恐簫譽再說出別的話來,蘇落趕緊轉了話題,“你知道長公主嗎?”
簫譽眉梢微揚,有點沒明白蘇落的意思。
怎麼突然提長公主?
難道這人知道他身份了?
“怎麼?”簫譽道。
不知道蘇落要問什麼,剛剛還騷斷腿的簫譽,現在有點緊張的轉了轉桌上空著的茶杯。
蘇落在他對面坐了,“就昨天,我有點事去了一趟京都,在京都的一家酒樓正好遇上真定那個小酒館的老板,他正和別人吃酒呢,見了我就把我一起邀請過去了,結果那局上,竟然有長公主!”
簫譽一顆緊張的心略微放平一點。
簫譽從來沒想過要瞞著自己的身份。所以從最一開始他用的就是自己真實的名字,真實的面孔。
蘇落不認得他,又女扮男裝改了名字,他為了不嚇著蘇落,才一直沒提自己就是南淮王。
但并不意味著簫譽能忍受蘇落有朝一日知道他的身份,是從旁的途徑。
就算是知道,也得是他親自告訴。
要不就擇日不如撞日?
今兒就順便說了?
“長公主殿下竟然也好酒。”蘇落動了動嘴角,沒說長公主識破她身份的那一段,只道:“長公主還說,以后有類似的酒局,還要叫上我呢,你說,我這算不算是攀上了高枝兒?”
簫譽看著蘇落,瞧著她眼底亮亮的神色。
蘇落說過,她想要做酒水生意。
“長公主雖然沒有實權,但是身份在那擺著呢,以后你做酒水生意。
若是能得到她的支持,肯定會方便很多。”
說及此,簫譽想到他母親提到的,蘇落去京都,是去和陳珩見面。
其實簫譽猜到了原因,無非就是因為下水生意遭到別人使絆子,而蘇落猜到了那別人出自鎮寧侯府,她去見陳珩,是為了解決問題。
但心里依舊不太舒服。
簫譽原本想著,他趁著回京,將蘇落生意上的那點問題給她解決了,不就是鎮寧侯府有人使絆子麼,解決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不難。
他只是沒想到,蘇落會回京找陳珩。
蘇落怎麼和陳珩說的呢?說的時候陳珩是什麼態度呢?
這些不能細想,一想了,簫譽心里就泛起醋味。
母親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她和陳珩之間,有五年。
“......既然長公主好酒,你說我釀一壇子酒送給她,行嗎?”蘇落有點不太確定,“人家可是長公主,我一個小老百姓送的酒,你說她喝嗎?”
蘇落對自己釀酒的本事是很自信的。
就像鹵下水,只要吃了,都會覺得好吃。
可問題就是,長公主會喝她送去的酒嗎?
簫譽收了心里的思緒,對上蘇落詢問又信賴的目光,笑道:“長公主既然肯邀請你參加他們的酒局,可見就不是拿喬的人,你用心釀了酒送她,她只會高興。”
猶豫了一下,簫譽到底沒問蘇落去京都是去辦什麼事。
蘇落不知簫譽的心思,只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明兒我去真定的時候,順便打聽一下長公主喜好什麼酒。”
簫譽脫口道:“她喜歡青梅酒。”
蘇落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聽人說的。”簫譽道,“我吧,其實......”
就在簫譽準備趁著這個氣氛告訴蘇落自己其實就是長公主的兒子的時候,
蘇落忽然道:“對了,我聽說,長公主的駙馬是在戰場上沒了的,這里面,有什麼忌諱嗎?”
簫譽臉上溫柔的笑容瞬間僵住。
心尖兒就像是讓人用指甲蓋擰起一點,狠命的掐住。
多少年了,他和母親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從來不提父親。
外人也甚少有敢在他面前提起父親的。
現在猝不及防被蘇落提起來,簫譽眼睫微垂,置于桌上的手攥了拳,默了一瞬,壓著情緒,道:“不要在她面前提起駙馬的事。”
這個話題實在讓簫譽心里難受的坐不住,“今兒趕路走了半天,身上乏得很,我先回去了,咱們明兒再說。”
匆匆落下一句話,簫譽起身離開。
一從蘇落家出來,平安就察覺他家王爺不對勁,等回了自己家,平安立刻問道:“怎麼了?”
簫譽坐在桌前,目光帶著酸楚和憤怒。
“五年了。”
平安先是一愣,繼而倏然明白過來。
第67章 找上
駙馬爺當年戰死沙場,卻不是為戰而亡。
他是背后中了那淬了毒的箭,遭暗算而死。
戰場枉死,當年的調查卻只推出一個新兵蛋子做替罪羊,駙馬爺的事就那麼不了了之。
別人能不了了之,可長公主和小王爺卻不能,他們母子倆的時間,永遠停在了五年前。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那一刻,過不去的。
簫譽就是從那時候起,改頭換面。
那年簫譽才多大,才十四,十四歲,就要逼著自己一夜長大。十四歲,為了查駙馬爺死亡的真相,毫無實權的他成了皇上手里一把陰暗的刀。
頂著狼藉名聲,裹著皇恩浩蕩,成了皇上手里見不得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