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鄒鶴直接打斷簫譽。
他不相信皇上會同意他被抓。
就算是皇上想要抓他,只要鎮寧侯不同意,皇上就不可能抓的這麼干脆利索。
他根本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呢,正在太醫院整理脈案呢,忽然就被人抓了。
刑部尚書皮笑肉不笑的站在簫譽旁邊,“鄒大人,都進了這地方了,有什麼不可能的。五年前,你為了一己私心,侵吞乾州藥堂大夫蘇云平的藥方,將其據為己有,回京冒領功勞。
五年了,鄒大人該享受的榮華富貴都享受了,人家蘇云平卻因此喪了命。
鄒大人也該好好回想回想了。”
鄒鶴被抓進來之后就一直是被單獨關著的,沒人和他說過一句話。
他直到這之前一瞬,都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麼就被抓了。
直到現在......
第104章 明確
鄒鶴的瞳孔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緊縮。
簫譽冷笑,“現在知道怕了?早干什麼去了!”
鄒鶴沉著臉,繃著表情,陰沉沉的看著簫譽,“我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五年前乾州瘟疫,我是奉命前往乾州治災,當時的情況究竟如何,鎮寧侯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們回京后也向陛下回稟的一清二楚,當時的事。不論是有功還是有罪,早在五年前定奪完了。
下官聽說王爺要娶蘇云平的女兒為妃。可王爺也沒必要就將這麼大一個屎盆子扣了下官頭上。
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斜,從未做過任何虧心事。
王爺如今伙同刑部抓了下官,下官人微言輕,可下官還是想要看一下朝廷的抓捕文書。”
鄒鶴不信鎮寧侯真能看著皇上下令抓他而無動于衷。
他被抓來起碼有一個多時辰了。
簫譽似笑非笑,耐心的等鄒鶴說完,然后輕描淡寫道:“做夢呢?你想怎麼就怎麼?那我豈不是惡名白擔了?來人!”
簫譽一聲令下,外面立刻進來兩個人。
沒穿刑部牢房這邊獄卒的衣裳,是簫譽自己的人。
簫譽廢話一句沒說,只揚了一下下巴,朝鄒鶴那邊點了點,進來的兩個人一人手里提了根皮鞭子一人手里拿著一套拶刑的刑具。
鄒鶴剛剛還緊繃而陰沉的面容在這倆人上前的時候,頓時強自的真定一潰千里,“你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朝廷的抓捕文書都拿不出來就要動私刑?南淮王就不怕......啊!”
進來的人不由分說在鄒鶴手指上套了拶刑的刑具,發狠的用力一拉那刑具上的麻繩,被削的棱角分明的竹棍頓時緊緊將鄒鶴十根手指夾住。
鄒鶴一輩子行醫問病,手無縛雞之力,哪遭的住這份疼,登時伸著脖子慘叫,豆大的汗珠混著嘴角兜不住的涎液滾落,額頭繃起高高的青筋。
簫譽偏頭看蘇落,“看不了就先出去。”
蘇落搖頭,“沒事。”
沒什麼看得了看不了的。
蘇落告訴自己,這就是命。
五年前,沒有簫譽,當年她的爹娘還不知道怎麼死的呢,死的時候。想到剛剛出生的小兒子,想到剛剛十歲的大女兒,他們到底是何種煎熬懼怕的心情。
五年后,有了簫譽,她現在才能站在這里看別人遭受這錐心之痛。
簫譽看了蘇落一眼,見這姑娘眼底面上確實是沒有什麼畏懼驚恐之色,便沒再多說,這烏糟糟的漩渦里,骯臟的下作的陰暗的卑鄙的,什麼事沒有。
他不可能把蘇落當成嬌花一樣養在內宅,別說他暫時沒這個能力,就算是有,也不是這麼一回事。
人只有經歷過見識過才會強大,什麼時候都是自己強大勝過被人保護。
他更希望蘇落有能力自保。
萬一他哪天有個萬一呢......
不過是電光火石的須臾,簫譽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涌過又消散,他收了目光,轉頭去看鄒鶴。
砰!
審訊室的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巨大的聲響吸引了里面人的目光,那兩個行刑的卻絲毫沒有分神,該用拶刑的繼續用拶刑,該抽鞭子的繼續抽鞭子,血腥味一層一層的在審訊室中彌漫。
蘇落轉頭看到進來的人。
陳珩。
她頓時眼皮一跳,一顆心不由得抽了一下。
陳珩帶著滿臉怒火,進來先是朝簫譽看了一眼,繼而目光落向刑部尚書。
“尚書大人好手段,在那邊弄個假鄒鶴讓你的衙役佯裝審訊,騙我在審訊室外面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結果你們在這里動用私刑?”
陳珩讓氣的腦袋頂冒煙。
刑部尚書陪著干笑兩聲,“沒想到世子爺反應這樣快,半個時辰就看破了下官的伎倆,下官果然不如世子爺能干。”
蘇落:......
陳珩差點讓這話氣死。
正要說什麼,那邊鄒鶴一聲慘叫將他未出口的話打斷,陳珩暴躁如雷,“住手!”
他一聲呵斥帶著雷霆萬鈞,若是刑部自己的衙役,這必定是被他喊停了。
然而簫譽帶來的是他自己的人,人家管他陳珩是個屁呢,充耳不聞,或者,下手更狠。
眼見自己的話被忽略,陳珩怒道:“放肆,鄒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你們想要屈打成招嗎?還愣著干什麼,去把鄒大人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