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著簫譽一聲令下,忽然房梁上就跟下冰雹似的噼里啪啦下來八九個人,以平安為首,幾乎一人瞄準一個目標,手起掌落干脆利索的就把陳珩帶來的那些人給全部拿下。
陳珩直到自己的人都被拿下來了,人都還處在震驚中沒回過神。
他看著鄒鶴,忽然發怒,“你胡說,不可能!”
鄒鶴脖子上的鞭子被松開,他大喘氣,“我是不是胡說世子爺問問侯爺就知道了,當年侯爺為了封我的嘴,把蘇云平的功勞都按到我的頭上,原本該是蘇云平立功,成為太醫院院使,結果他命歸九泉,我成了太醫院院使,我有什麼可胡說的。”
鄒鶴氣瘋了。
一想到他剛剛差點就被勒死或者被滅口,就全身發抖。
他瞪著陳珩,“世子難道不知道?世子別說你真以為侯爺要讓你娶蘇落為妻呢,那婚約不過是個障眼法,堵住世人的嘴,侯爺要是真想讓你娶蘇落為為妻,怎麼會在蘇落第一次來葵水的時候,讓我配一碗藥給她喝了!”
一語炸雷。
簫譽比陳珩反應大了一萬倍。
“什麼藥?”
鄒鶴氣急了說出質問的真相,卻忽略了如今要娶蘇落的人是簫譽。頓時舌尖一縮,一股巨大的恐懼瞬間蔓延四肢百骸。
簫譽瞪著鄒鶴,咬牙,“說!”
鄒鶴張了張嘴,聲音飄忽又虛弱,“一大碗紅花,葵水期間喝的,喝了之后這輩子別想懷孕。”
簫譽瞬間紅了眼,轉頭猶如一頭猛獸,一把抓了陳珩的衣領將他朝后狠狠一摜,摔到墻上去。
砰的一聲悶響,陳珩后背撞墻。
簫譽跟著過去一拳揮到他的臉上,“就這,你還有什麼臉面繼續糾纏她?”
陳珩到現在,人懵著腦子不轉彎,一個雷接一個雷的在耳邊炸響,他甚至連先反應哪個都有點不知道。
被簫譽結結實實打了一拳,陳珩讓打的臉偏轉過去,嘴角帶著血。
衣領被簫譽死死的攥著,他回頭,想要掙脫反擊,卻目光在越過簫譽的那一瞬,整個人僵住。
簫譽背后不遠處,一個俏生生的,穿著護衛服的人立在那里。
蘇落!是蘇落!
蘇落站在那里,將剛剛鄒鶴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陳珩感覺自己這輩子沒有這麼怕過,他怕的心都在抖。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反駁,反擊,堵住鄒鶴的嘴。
“不是,不是這樣的,落落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一定是鄒鶴在胡說八道,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一定是簫譽和鄒鶴串通好了,故意在你面前演這樣一出戲,他們是故意的,落落......”
陳珩滿眼的絕望和哀求。
蘇落一眼沒看陳珩,只朝簫譽道:“王爺還繼續審鄒鶴嗎?”
第106章 吮吸
簫譽兇狠的抓著陳珩的脖子,拳頭砸在陳珩臉上。
他簡直難以想象蘇落在鎮寧侯府的那五年,到底過得都是什麼日子。
那一碗紅花灌下去......
春溪鎮的大夫說,小姑娘第一次來葵水,會害怕,會不知所措,家里大人要開導勸解安慰。
那時候有人勸解安慰蘇落嗎?
有人關心照顧蘇落嗎?
小姑娘是在知情還是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了那一碗紅花的?
喝了之后難受成什麼樣?
當時哭了嗎?怕了嗎?
簫譽簡直不敢想。
蘇落第一次來葵水,大概也就十三四歲吧,還那麼小......這些個畜生!
簫譽紅著眼,像是發了瘋的兇獸,刑部尚書看他發狠的打陳珩,唯恐鬧出人命來,趕緊上前拉拽,“王爺,王爺息怒,王爺息怒,陳世子劫獄鬧事,下官讓人抓了他關起來,咱們還要審訊鄒鶴呢,王爺,王爺!”
刑部尚書算是保皇黨的人,不過和其他保皇黨的人又有區別。
其他保皇黨的人不太瞧得上簫譽,覺得他無能又愚蠢,不過靠著皇上的恩寵耀武揚威、
刑部尚書倒是和簫譽私交不錯。
此時唯恐簫譽鬧出大亂子,情急之下,聲音吼得快要叫破嗓子。
簫譽嘆了口氣,一把松了陳珩。
“行了,知道了,也別費勁了,把鄒鶴帶出來,陳世子連同他劫獄的人,全都關在這里,聽咱們陛下發落吧。”
陳珩被簫譽一松,踉蹌兩步,想要朝蘇落那邊走去,被平安一腳從后面朝著膝彎踹過去,頓時撲通雙膝跪地。
簫譽啐了一口,轉身拉了蘇落朝外走。
陳珩想要叫住蘇落,想要解釋,可跟著平安帶著人烏泱泱的跟在了簫譽后面,將陳珩的視線堵了個密不透風。
從審訊室出來,簫譽朝刑部尚書道:“把鄒鶴帶到方便審訊的地方,繼續審。”
刑部尚書帶著人離開,平安有眼色的也帶著簫譽的人閃身消失。
簫譽回頭看蘇落,抓了她的手。
蘇落的手冰冷的放在簫譽掌心,簫譽感覺自己像是抓了一塊冰,他心里發顫,發疼,另一只手抬手摸摸蘇落的發頂。
蘇落在簫譽開口前,抿唇搖頭,眼中帶著唯恐對方不相信的慌亂,急迫的辯解,“我沒喝,我沒喝那紅花,我能開枝散葉的,我能......”
簫譽長這麼大,鼻子酸過兩次。
爹爹死訊傳來的時候酸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