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次,就是現在。
傻姑娘。
簫譽手掌用力,兜著蘇落的后腦勺把人摁進自己懷里,低頭在她柔軟的頭發上親了親,“當時,害怕嗎?”
蘇落原本還想給簫譽講一講當時她是如何機智的辨認出那是紅花又是如何機智的躲避開了瞞過了送藥的大夫。
可簫譽這話一出,她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
蘇落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這麼能哭。
當時委屈嗎?害怕嗎?
肯定是委屈的,肯定是害怕的,可再委屈再害怕,那時候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活下去。
那時候,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離開鎮寧侯府。
哭聲起初是嗚咽,再后來,在簫譽一下一下的輕哄下,蘇落像是兜不住情緒的小獸,死死攥著簫譽的衣袍,臉埋在他的懷里,哭的全身發顫。
為自己和弟弟的那些遭遇哭。
為爹娘的死哭。
簫譽怕把蘇落給哭壞了,捧著她的臉抬起她的頭,瞧著滿臉滿眼的斑駁淚水,心疼又難受,情難自禁,低頭在蘇落發紅的嘴唇很輕的吮了一下。
之前簫譽也碰過蘇落,但只是止于禮的親過發頂,親過指尖兒。
對上嘴唇,這還是頭一次。
蘇落只覺得全身像是過了電,像是被人打了麻藥。從嘴唇那一片開始,蔓延到全身,從頭皮到腳趾,瞬間全都麻了。
連哭都忘了。
瞪著一雙紅紅的濕濕的眼睛看著簫譽。
簫譽垂眼和她對視,很沒有誠意的道歉,“對不起,你哭的我心神大亂,失了分寸。”
說完,看著蘇落,頓了頓,上癮一樣低頭,在蘇落的嘴唇上又吮吸了一下,比剛剛的時間長。
蘇落原本讓簫譽這一下親的兩腿發軟腳趾蜷起,可猛地想起自己剛剛哭過,哭的時候好像是眼淚鼻涕一大把蹭了簫譽身上,鼻涕......
蘇落頓時一個激靈,將簫譽推開。
面上帶著羞惱的漲紅。
簫譽退后半步,嘴角帶著笑,痞壞痞壞的,伸手在蘇落嘴角擦了一下,“推我干什麼?不舒服嗎?你看,都不哭了,比我哄幾百句都管用。”
蘇落瞪著簫譽,一時間都不知道張嘴說什麼。
說我怕我嘴巴上有鼻涕?
說我心里正難過呢你乘人之危?
說你是禽獸嗎這種時候居然親我?還親我嘴巴?
蘇落什麼都沒說,簫譽替她開口了,“有點咸,不過瑕不掩瑜,誰讓你嘴巴甜。”
蘇落:!!!
這是能說的嗎!
一瞬間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只覺得一股血逆行而上,突突的沖著太陽穴跳。
而罪魁禍首已經轉身朝審訊鄒鶴的牢房走去。
一面走,一面道:“知道真相,不是讓你傷心難過的。當然,傷心難過不可避免,我陪你傷心難過,哄你高興擦淚,我也陪你干別的,比如,報仇。”
蘇落看著簫譽的背影。
心里縈繞的情緒把一顆心纏的酸軟暖漲,她頓了頓,快走兩步,追過去,主動牽了簫譽的手。
正要出來喊簫譽可以審訊了的刑部尚書:......
真是閃瞎我的狗眼!
我不應該在這里-
我應該在屋里-
看到你們有多甜蜜-媽的,狗男女!
刑部尚書憤憤瞪著簫譽,趁著蘇落一步進了牢房,刑部尚書一把拽住簫譽胳膊把人攔住,咬牙切齒用氣音質問,“你明明帶著蘇姑娘過來的,怎麼還騙我是護衛!”
簫譽斜睨他一眼,“難怪一把年紀連個媳婦都沒有。”
刑部尚書:......
“我特麼你讓人假扮成護衛跟在你身邊,這管老子有沒有媳婦屁事!”
簫譽嫌棄道:“夫妻情趣,你追著問個什麼勁!”
說完,成功秀完恩愛的簫譽心滿意足也進了牢房。
徒留刑部尚書裂在原地。
第107章 真相
之前鄒鶴為了保命,慌張之下已經開口招供,此時再審,倒是不必再動用重刑。
刑部尚書甚至給鄒鶴搬了一把椅子,他生無可戀的癱坐在那里,眼皮耷拉著,誰也不看,只半垂著眼盯著腳尖前的那一片地。
“我若是都說了,王爺能給我一條活路嗎?”
簫譽冷笑了一聲,“看你有多大的價值能不能給自己掙一條活路了。”
鄒鶴嘴皮干裂,扯著嘴角想要苦笑一下,卻是半晌沒咧出一個弧度,最終放棄,繃著嘴,默了好一會兒,道:“五年前,我還是太醫院一個毫無名氣的太醫,進宮瞧病都得不到娘娘們的傳召,只配給那些不受待見的人診脈。
突然有一天,鎮寧侯找到我,問我愿不愿意跟他去乾州。
那時候乾州瘟疫鬧得厲害,我也聽說了,陛下要派鎮寧侯前往督查鎮壓。但是隨行的太醫派的是另外一個,那人是當時的院使大人的左膀右臂。
太醫院看著一畝三分地,實則五臟俱全,里面的太醫醫女們一共分了三個派系。
以太醫院院使為首的一派最為強大,跟隨的都是院使大人親自挑選的人,這些人一般都在宮中那些當紅的宮妃娘娘們跟前診脈。
另外一派,以副院使大人為首,這些太醫不怎麼在乎在宮中為誰瞧病,他們更多的是受一些朝中重臣的青睞。
余下的就是第三派,三不管派,就像我這樣的,既在宮中搭不上關系,又在朝臣那邊發展不起人脈,每天就只能提著藥箱聽候任務,讓去哪就去哪,活的毫無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