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心里默數:三,二,一......
砰!
陳珩癱倒在地。
蘇落大松一口氣。
閉了閉眼緩了緩氣息,再睜眼,抬手抹掉額頭的冷汗,將那帕子好生塞入衣袖,轉頭離開。
這小竹林就在太后寢宮的垂花門旁邊,方才大家鬧鬧哄哄都趕到鎮寧侯府五小姐那邊,此時這里倒是冷清。
蘇落瞧了一眼左右無人,從小竹林飛快出來,她沒有立刻朝五小姐那邊趕,而是閃身先進了垂花小門,在墻壁后面穩了穩心跳才又再從垂花門里出來。
就像是本來就走在出來的路上一樣,面無異常的直奔長公主所在的地方。
鎮寧侯府五小姐被救上來之后,讓送到了太后寢宮這邊的一處偏殿暖閣里。
蘇落剛進去,就聽得云霞在里面說,“蘇落呢,怎麼半天不見蘇落?”
長公主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蘇落不知道在她進來之前發生過什麼,才進門口連忙道:“在這兒呢。”
長公主聽到聲音,猛地回頭,一眼看到蘇落整整齊齊全頭全尾的回來,那繃的緊緊的面容一下子松弛下來。
蘇落頓時心尖一顫。
原來長公主剛剛臉色難看是因為她。
這個意識讓蘇落趕緊往前走過去。
太后和皇后都在,蘇落屈膝行禮,然后默不作聲走到長公主身邊。
長公主一把拉了蘇落的手,像是失而復得一樣,偏頭低聲問,“怎麼了?”
語氣里全是關心。
蘇落笑著搖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沒法說什麼,只道:“去了一下凈房。”
長公主點點頭,拍拍蘇落手背,沒再多言。
云霞一眼看到蘇落竟然好端端的走進來。
頓時五臟六腑像是讓人用繩子勒緊一樣憋屈的難受。
她的貼身婢女明明告訴她,蘇落被陳珩拽進了那邊的小樹林。
陳珩是怎麼回事!
上次在春溪鎮,她都把蘇落和譽哥哥在一起的消息透露給陳珩了,陳珩還讓譽哥哥把人帶回來。
這次陳珩能把蘇落拽進小竹林,卻又讓蘇落整整齊齊出來?
陳珩是不是不行!
顧瑤也在這里,她看到蘇落的那一瞬,心頭翻滾起來的驚濤駭浪不比云霞少。
就是她安排了陳珩去那小竹林,陳珩知道她的用意。
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撞破陳珩和蘇落在小竹林里偷情。
一旦被撞破,蘇落和簫譽的婚事也就必定無法繼續,只要陳珩將蘇落弄回鎮寧侯府,她有的是辦法讓蘇落暴斃。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沒有人來上報蘇落和陳珩偷情,蘇落反而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顧瑤狐疑著,但面上沒有什麼表現,只安安分分坐在那里,她一側,是鎮寧侯夫人。倒是鎮寧侯夫人在看到蘇落的時候,厭惡的皺眉。仿佛看到什麼令人極度作嘔的腌臜之物。
皇后膝下的云珠公主哭的梨花帶雨立在當地,“我沒有推她,我真的沒有推,當時我就站在水池邊兒上,我旁邊還有三公主四公主,她們可以為我作證的,我真的沒有,我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掉了水池里。”
云珠公主語落,旁邊立著的兩位公主,三公主四公主前后腳的開口。
“我們真的沒有看到云珠推人。”
“云珠一直和我們聊天,說用茉莉花編花環的事,她一直是背對著水池的。”
只是這兩位公主語落,地上跪著的一個宮女瑟瑟發抖道:“奴婢不敢撒謊,奴婢親眼看到,是云珠公主把五小姐推下去的。”
皇后就坐在太后下首的椅子上,臉色很差的看了那宮女一眼。
“母后,云珠向來不是與人作惡的性子,她什麼品性母后還不知道嗎,何況......”
皇后咬唇,像是難以啟齒,卻猶豫一瞬后又道:“何況,這五小姐和鎮寧侯府的三公子,一母同胞,云珠怎麼會好端端的推她!”
知道皇后想要將云霞嫁給鎮寧侯府三公子的人可不在少數。
太后坐在床榻邊兒上,床榻里躺著鎮寧侯府五小姐,人還沒有醒來。
太后沒理會皇后,只朝地上跪著的宮女道:“你在哪里伺候?”
蘇落聽了個明白,合著她來的正好,這邊才正審呢。
只是......
這里明明正審著呢,剛剛到底是提到了什麼話題,讓云霞能在這樣的環境里問一句她在哪里。
蘇落心思滑過,聽得跪在地上的宮女道:“奴婢是御花園負責鮮花照料的宮女,因著這次賞花宴有不少花是從御花園那邊搬到這邊的,奴婢便跟著花一起過來,負責照料賞花宴上的鮮花,保證宴席期間,花朵不敗不枯。”
云珠公主立在那里,紅著眼睛像是發怒的小獸,“你眼睜睜看著我推了鎮寧侯府五小姐?你分明就是撒謊!誰指使你害我?”
那宮女瑟瑟發抖,“三公主四公主都和殿下玩得好,自然偏袒殿下說話,可奴婢,奴婢不敢撒謊。”
“你......”
“本宮倒要看看,這是誰冤枉我們云珠呢。”
云珠一聲氣急沒發出,門外進來一人,端著嘲諷的漫笑,扶了扶鬢角珠花,走的儀態萬千。
來人是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