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刑部尚書轉頭對向皇上,說的氣吞山河,“陛下,兇手就是鎮寧侯夫人,準確無誤。”
皇上:......
朕真是謝謝你!
大可不必如此鞠躬盡瘁!
你稍稍懈怠一點又能如何!
深吸一口氣,皇上卻覺得吐不出來這口濁氣。
且不說鎮寧侯和他綁定的利益實在太多。單單是鎮寧侯夫人的大哥,那是掌控兵權的大將軍,將軍戍守邊境,他能在京都把人家妹妹問斬?
可不問斬,又如何給南國的使臣一個交代。
兩害相權擇其輕。
皇上沒得選。
只能勃然大怒,一拍桌案,“放肆!享受著皇恩浩蕩,卻干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按照本朝律例,殺人當誅。”
南國的兵部尚書道:“她害的是我南國未來的郡主,是給我們公主背命的人,豈是一個殺人當誅便能了事?陛下未免也太不把我們韞姝公主放在眼里了。”
皇上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和鎮寧侯對視。
皇上想讓鎮寧侯主動。
可鎮寧侯也不傻,這個時候,誰主動,誰就要面對顧大將軍將來的問責。
鎮寧侯無所謂夫人被斬首,但是不能無所謂顧大將軍的問責。
迎上皇上的目光,鎮寧侯悲戚一聲哭嚎,“臣對不起陛下的恩寵,對不起陛下的信任,臣有罪,臣罪該萬死。”
他只字不提侯夫人的處置。
皇上一晚上憋了整整一肚子火,人快炸了。
鎮寧侯可以不發話,可他不能,他必須要給南國使臣一個交代。
“鎮寧侯約束府中內眷下人不利,褫奪侯爺封號,貶為鎮寧伯,罰俸三年,賠償南國公主損失三萬兩,賠償巧云姑娘喪葬費一萬兩,家人安撫費三萬兩。”
不等皇上說完,南國兵部尚書道:“陛下打發要飯的呢?”
鎮寧侯立刻道:“臣自知罪無可赦,賠償韞姝公主精神損失十萬兩。賠償巧云姑娘喪葬費十萬兩,賠償巧云姑娘家人安撫費二十萬兩。”
整整四十萬兩。
兵部尚書補充一句,“現銀。”
四十萬兩雪花銀可比四十萬兩的銀票值錢太多。
鎮寧侯狠狠的肉疼了一把。
“是,自然是現銀。”
兵部尚書道:“令夫人三日內問斬,我們巧云姑娘的尸體要被帶到現場,讓她在天之靈親自看著兇手被問斬,并且將令夫人的尸體埋到我們巧云姑娘的棺槨之下,永生永世給我們巧云姑娘馱棺。”
鎮寧侯瞬間怒火撐紅了眼眶,“四十萬兩雪花銀還不夠你們消氣嗎?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兵部尚書道:“欺人太甚?我們巧云姑娘背著的是我們韞姝公主的命,她原本可以不死,她有大把的好人生等著她。
要不是你那蛇蝎心腸的夫人作惡,我們巧云姑娘至于如此?
我們欺人太甚?
真正欺人太甚的是你們。
這也就是本官,想著兩朝和睦相處,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依著我們公主的脾氣,那必定是要讓鐵騎踏平你京都!”
這威脅的話絲毫不顧及皇上在場,說的蕩氣回腸。
皇上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簫譽滿目帶著譏誚,瞧著鎮寧侯和皇上。
這兩個將全國的老百姓欺負的連吃藥都吃不起的男人,今日卻被他國的使臣指著鼻子罵的抬不起頭張不開嘴,真是......真男人呢!
第187章 蒸餾
南國使臣寸步不讓,要將鎮寧侯夫人的尸體帶回南國,并且給巧云馱棺。
皇上沒有資本去反駁更沒有資本去反對,鎮寧侯滿腔屈辱只能咽下。
巧云的事情解決了,之后便是解決兩朝酒水貿易之事。
這事兒和鎮寧侯,不對,從此以后,是鎮寧伯了,這事兒和鎮寧伯以及刑部尚書無關,他倆只能告退出來。
從御書房出來,鎮寧伯咬牙切齒一把抓住刑部尚書,“本侯哪里得罪了尚書大人,你要如此將我們府上置于死地。”
刑部尚書一把甩開鎮寧伯的手,“謝謝,是伯爺,不是侯爺,鎮寧伯還是早日認清自己的身份比較好,免得出去沒了尊卑讓人笑話。
本官將貴府至于死地?
一個鎮寧伯府,還配不上本官如此處心積慮!”
鎮寧伯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他順風順水的半輩子,先前皇上與他說話都要給他七分的面子,何曾被人這樣屈辱過。
頓時臉色陰沉,“尚書大人這是覺得靠上了長公主府的靠山,就能為所欲為了?”
刑部尚書朝他微微一笑,“沒有誰做靠山,本尚書也犯不上對一個伯爺奴顏婢膝吧,你要是還不想離宮呢,請自便,去和珍妃訴苦也不是不行。
本官忙的很,要安排三日后午門問斬呢,這麼轟動的大事件。到時候怕是十里八鄉的百姓都要來圍觀,
本官得提前安排好秩序,若是有人要燃放煙花炮竹慶祝一番,本官也得提前和京衛營的人打招呼,切莫樂極生悲,發生踩踏事件。”
鎮寧伯到底是沒忍住胸口那口老血,一張嘴,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刑部尚書晃晃腦袋,轉頭走了。
御書房。
蘇落抵達的時候,御書房里歡笑一堂,一點都瞧不出來這里剛剛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