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心頭怒極了,這些平時藏在心里的大不敬的話,脫口就說了出來。
簫譽眼底也冒火。
這酒廠是蘇落的心血。
蘇落在酒廠里下了多少工夫。
但他現在對外還是昏迷不醒的重傷。就算是「醒來」,也無法進宮,蘇落在皇上那里更說不上話,難道要讓母親進宮去討回?
簫譽心里才泛起這些,平安就直接道:“王爺,長公主殿下若是進宮,卑職只怕,正好中計。”
簫譽眼皮一跳。
皇上之前就因為酒廠的事,軟禁過長公主。
當時就為了得到一個訂單,他就不顧顏面不擇手段的軟禁長公主逼迫他同意轉移訂單。
現在,寧國公步步緊逼,皇上未必不會再用這下作手段。
簫譽閉了閉眼。
不是他要反。
是他實在無路可走了!
“你去一趟西山大營,把楊廷和叫來。另外,咱們的人,吩咐下去,全部待命。”
字不多,聲不高,但每一個音節發出來,都讓平安渾身上下都沸騰起來。
他等這一句話,等這一時刻,等得太久了!
干他娘的!
尤其是這次蘇落流產,皇上的猶豫的態度,更讓平安心里憋屈。
干!
平安轉頭就走。
簫譽轉身回了屋里。
原本坐在床榻上的蘇落,已經收拾整齊站在地上,看著簫譽,“我準備好了。”
第297章 安排
夜深人靜。
整個長公主府彌漫著一股蕭殺氣息。
書房。
簫譽和楊廷和分案而坐,楊廷和臉上帶著一股戰場將士特有的氣勢,“王爺考慮好了?”
簫譽指了面前桌上的地圖,“不走就是死路一條,只能走,大家跟著我臥薪嘗膽這麼多年,過得憋屈,也該咱們搏一搏的時候了。
現在就是需要確定一下我們要將哪里作為盤踞點,楊將軍可有建議?”
楊廷和道:“蕭將軍早些年帶兵,長年駐扎的地方在祁北,這些年我們一直維系關系的地方,做的最好的也是祁北,要說民心,必定是祁北的民心最向著咱們。
而且鎮寧侯府垮臺之后,我們掌控鎮寧侯的家財,他家的糧倉多數都在北方,我們往祁北轉移了不少存糧和藥材,多了不敢說,但是三個月的用度是有的。
只是祁北地寒,條件著實艱苦。
王爺府中,長公主殿下先前在宮中遭受杖刑。雖然如今已經好了,但是傷及根本,只怕在苦寒之地要遭罪。
至于王妃,聽說剛剛小產不足一月,路途顛簸傷及身體不說,去了那邊,未必適應。
如果不選祁北,那就只能再往前挪,從居住條件以及咱們這些年的安排來說,最好的是宣府。但是宣府離得京都著實太近,宣府以北的地方我們沒有完全掌控的前提下。如果選在這里,就有很大的可能會被人家包抄。
至于西北,乾州是距離燕國最近的。到時候方便王爺與二少爺聯系。但與我們早些年定下的包抄計劃完全相悖,等于是完全浪費掉了二少爺那邊的資源。
江南的話,以前我們可以考慮江南。但現在寧國公盤踞江南,世家根基深厚,水太深,我們貿然過去,危險太大。”
說是分析利弊。
其實沒得選。
只能去祁北。
按照簫譽之前的謀劃,他至少還要在三年以后才會逐漸反了,他要把所有的路都安排好。
現如今被寧國公打個措手不及,這種憋屈的憤怒和無法給家人一個安穩的難受充斥著簫譽的胸膛,讓他臉色看起來難看。但也帶著那種突發事件所導致的飛鷹擊空的躍躍欲試,蓬勃而躁動。畢竟骨子里流淌的,是年輕而烈性的血脈。
“去祁北。”簫譽聲音很沉,但很穩,道:“你手里能帶走的兵馬,有多少?”
楊廷和道:“一千五。”
一千五西山大營的兵,算不得精兵。因為西山大營的訓練比起正規戰場上的那些兵來說,差遠了。
而且,這是京都的兵。
去了祁北還有一個無法適應當地氣候的折損。
簫譽悶聲點頭,“那就辛苦楊將軍了,明日一早,我會讓母親進宮,祈求陛下恩準,讓母親帶著蘇落前往北濟寺給我上香祈福。
為了迷惑視線,他們不會走的太快,大概十日后抵達北濟寺。
所以,需要楊將軍八日后的夜里,帥兵出發,急速抵達北濟寺,與他們匯合,然后直奔祁北。”
北濟寺地處祁北和京都中間位置,頗負盛名,簫譽昏迷不醒,長公主和蘇落惦記不寧,前去祈福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世家這邊想要除掉簫譽。如果這個時候長公主和蘇落離京,只怕世家也會暗中慫恿皇上同意。一旦長公主和蘇落離開京都,他們就有機會半路下手。
“那王爺?”楊廷和不安。
簫譽道:“我會在你們抵達祁北之后,再出發,不然京都這邊會起疑心。”
“可西山大營一下少了一千五百兵馬,到時候怕......”
簫譽搖頭,“不會,在你們出發當天,會傳回消息,說母親和王妃在半路遭遇劫匪。
到時候我會提前蘇醒,求陛下派兵救援。
到時候會有圣旨下發,我想辦法讓皇上點名派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