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人是假的......帶給長公主的刺激會更多。
蘇落看了春杏一眼,春杏會意,立刻道:“奴婢還給殿下讀話本子?”
長公主壓著心里的難過和莫名的失落,怕蘇落跟著擔心,逞強笑道:“讀,他們打他們的,咱們也出不去,總不能坐在這里干害怕。”
“是!”春杏揚高聲音,應了一句喜氣洋洋的回答,努力讓這馬車里的氣氛還回到剛剛。
外面的廝殺在經歷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后,漸漸喧囂散去,歸于山林的寂靜。
長公主捏著帕子的手一抖,玉珠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殿下,伏擊者全部拿下,一共二百一十九人,活捉九人,余下全部就地正法,咱們重傷一人,輕傷十二人,隨行大夫已經開始包扎。
這九人,已經在刑訊了。
現在是繼續前行還是等他們刑訊結束。”
長公主提了口氣,從馬車里出來。
她站在車上,夜風獵獵吹動衣袂,垂眼一掃,外面浮尸遍野,血水濃的幾乎成河。
“死了的,全都燒了,免得尸體引發瘟疫,留人盯著,不要引發山火。”頓了一下,長公主在人群里目光逡巡一圈。但沒有看到那個帶著面具的人,“誰受傷了?”
玉珠報上幾個名字。
都是長公主對得上號的。
也就是說,蘇子慕那個師傅沒有受傷?
她說不上自己什麼情緒,明明知道那個人不是她心里那個人。但還是不免有一絲在意......
“誰在刑訊?”
玉珠道:“原本是跟在王爺跟前的富貴。但是子慕少爺說,他師傅擅長刑訊。現在,子慕少爺的師傅和富貴一起在刑訊......子慕少爺也在那邊。”
長公主手指略略蜷縮,但跟著皺眉,“他小小年紀過去看什麼,那麼血腥,看的晚上再做噩夢驚出高燒,把他帶回來。受傷的,處理完傷口之后,直接出發,不必再回稟。”
“是!”
玉珠應諾,領命離開,長公主轉身回了馬車。
不及坐穩,玉珠又折返,“殿下,王妃,審出來了,人是陛下派來的。”
玉珠聲音不低,這回稟的聲音一出,隊伍里被皇上點名指派前來護送的人頓時一驚,跟著,長公主府的護衛便不等吩咐,嘩啦就朝皇上派來的人圍了上去,眼底帶著殺氣。
剛剛才結束一場生死難料的搏斗廝殺,此時聽到敵人就在身邊,長公主府的這些護衛,眼底的殺氣濃的比方才還要烈。
皇上派來的護衛被圍在中間,一片驚慌,為首的朝長公主道:“殿下,這其中必定有誤會,卑職當時受陛下指派,任務便是平安護送殿下前往北濟寺再平安將殿下送回京都,陛下怎麼可能派人伏擊刺殺呢!
這當中必定有誤會,必定是世家冒充!”
玉珠一把將剛剛捉到的活口丟到那人面前,一腳踩了活口的后背心,用力在他傷口上一碾,“說,誰指派你的,任務是什麼,說清楚就給你一個痛快的死!”
那人剛剛受過狠的刑訊。
原本審訊他的那個人,只是要拔他的牙。作為死士,被拔牙這種疼,他是忍得住的。
可后來又來了個戴面具的,那人直接開口說,不用拔牙,直接動手打,打到吐了。然后將吐出來的穢物再如數給他灌回嘴里,咽下去,再打,吐了再灌......
娘的!
這特麼的是從哪來的變態!
才吐了兩輪,他就熬不住這份惡心,招了。
太變態了!太惡心了!
現在滿嘴都是那股發嗖的污穢味道,一張嘴,自己就受不了。
“我們是陛下養的死士,這次的任務就是活捉南淮王妃回去。”
坐在馬車里的蘇落:......為什麼抓我?
“為什麼不是本宮?”蘇落心里聲音才起,耳邊就響起長公主的疑惑質問。
活口:......哈?
你們女人還要爭這個?
“就......君心難測,我們只是聽命行事。”
“你胡說,陛下如果真的要派人刺殺活抓南淮王妃,又何必讓我們來護送,我們剛剛可是傷了好幾個兄弟!”被皇上派來護送的護衛破口大罵,質問。
那活口道:“你看,大家都覺得陛下已經派了你們護送,又怎麼可能讓我們來伏擊,這不就是目的嗎?這不就目的達成了嗎?
若非我們失敗被活捉,一旦我們得逞,誰都不會想到我們是陛下派來的啊。”
護衛:......
“好了,反派死于話多,你話夠多了,可以送你上路了!”玉珠手里的軟鞭往活口脖子上一卷,一拽。
咔嚓。
一顆腦袋咕嚕嚕落地。
殺完,玉珠抬眼朝被圍在中間的那些護衛們看去。
這姑娘長得眉清目秀小家碧玉的,殺起人來,手段著實殘忍到讓人頭皮發麻。
眾人一個哆嗦,不由人,撲通通就跪下。
為首的道:“長公主殿下明察,我們雖然是陛下派來的,但我們真的沒有歹心。若是有,剛剛也不會竭力抗敵了。”
長公主站在馬車上,默了一瞬,“玉珠。”
“在。”
“整裝出發。”
四個字,干脆利索,說完,長公主轉身回馬車。
底下跪著的一片被皇上派來的護衛在短暫的失神之后,齊齊謝恩。
暗夜里的一隅,一個男人帶著面具,立在陰影里,看著長公主的馬車。
“子慕。”那男人顫聲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