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幽幽看他,“你就知道是追的姑娘啊。”
簫譽差點讓腳底下石頭絆倒,直接跪下去。
“哈?”
平安笑起來,“和王爺開玩笑的,就是姑娘。但是吧......哎,一言難盡。算了,咱們還是趕緊去駐軍那邊吧,別耽誤正事。”
簫譽看了平安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多大點事啊。
不就是不想說嘛。
不想說沒事兒。
明兒天一亮他就告訴王聰,然后......所有兄弟都知道了。
人生的樂趣啊,還得自己去找。
天真的平安不知道他家王爺肚子里咕嘟咕嘟冒著什麼壞水兒,還在憂心忡忡今夜的行程。
北地原本有兩支駐軍。
一支是蕭家軍,在祁北。
一支就是現在的遼北駐軍。
自從蕭濟源出事,蕭家軍被四分五裂的瓦解。現如今整個北地只有遼北這一處駐軍,駐守在京都和北地的咽喉位置。
原本,設置在這個位置,是為了讓駐軍更好的保護京都。
可這次簫譽造反,皇上下令讓遼北駐軍全力捉拿簫譽,駐軍那邊卻沒有動靜,這就值得玩味。
簫譽先前有個心腹,叫王統,在兵部負責軍馬采辦。
先前還是蘇落弄酒廠那陣子,王統來遼北辦事,卻突然臨時秘密回京,就給簫譽帶回一個震駭的消息,遼北駐軍從寧國公府麾下一處養馬場私自購買了三千匹精壯戰馬。且不說他作為駐軍,不和朝廷匯報,私自購買戰馬想要做什麼,問題的關鍵是,這三千匹精壯戰馬進了遼北駐軍的大營,不出七天,整個駐軍的戰馬全部得了馬瘟。
得了馬瘟就得治。
治病就得花錢。
這錢遼北駐軍向朝廷申請過。但是被皇上駁回了,理由是駐地問題,自行解決。因為朝廷從來不征收駐軍駐地的糧食賦稅,這些糧食都是進了駐軍自己軍營的。
那時候藥價還處于一個高峰點,遼北駐軍為了給那些戰馬治病,一共花了上萬兩的銀子。
那麼問題來了。
按照這樣的情況,駐軍統帥郭占河應該對寧國公恨之入骨。因為鎮寧侯府倒臺之后,雖然簫譽借著顧瑤的名義把持了鎮寧侯府的絕大部分產業。但是其中一部分還是被寧國公奪了去。其中,碣石縣東郊縣以及鄰近的幾個縣城所有的藥堂,就全部被寧國公的人吞并了。
那當時套出郭占河一萬多兩治病銀子的,就該是寧國公的藥堂。
買了寧國公的馬,得了瘟疫,又用寧國公的藥治病。
這怎麼看都像是寧國公坑了他。
可偏偏上個月,寧國公的一個女兒嫁給了郭占河的庶子。
這麼看來,又像是寧國公和郭占河合伙套取軍餉。
但詭異的是,這次簫譽造反,起因是從寧國公那來的,長公主帶人逃到碣石縣,郭占河卻又沒有圍捕。
就這一點,讓簫譽覺得不對勁。
這是他去見郭占河的最大理由。
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如果他能找到其中關竅,說不定就能借一借郭占河的力。
王聰帶了九個兄弟,十個人整整齊齊等在縣衙外,簫譽和平安一出來,一行人在夜色里疾馳離開。
遼北駐軍營地。
大老遠的就看到營地的火把將營地照的通亮。
王聰納悶兒,“這是大半夜的夜訓呢?”
平安看了簫譽一眼,勾著嘴角笑了笑,“夜哪門子的訓,這是等咱們呢。”
王聰一愣,“等咱們?郭占河就知道咱們得來?”
平安一面疾馳策馬,一面笑,“要不怎麼說你做不了我這個位置的差事呢,腦子差的一大截呢。”
“滾!”王聰笑罵一句。
軍營大門前,還有一里地遠,就有一個將士策馬過來,“來的可是南淮王?”
扯著嗓子吼出的聲音順風飄到簫譽這邊。
平安看了簫譽一眼,也扯著嗓子回,“正是!”
這邊平安話音才落,那邊那位策馬而來的將士翻身下馬,給簫譽行了個大禮,“我們將軍已經備下酒菜,只等王爺到了,王爺請!”
說話間,簫譽的馬行到他跟前。
他起身,翻身上馬,行在和平安并肩的位置,一路誰都沒再下馬,騎著直奔軍營。直到停在主帥營帳門前,簫譽才下來。
郭占河已經在營帳前等著。
“久違南淮王大名,今日總算得以一見!末將參見王爺!”
郭占河給簫譽行的禮也不小。
王聰他們幾個跟著來的,開始壓根沒想到他們也能進軍營,原以為就在外面候著。
現在給軍中這個氣氛給整不會了。
王聰悄悄看平安,眼見平安一臉泰然,他有樣學樣,也一臉泰然。
腦子是個好東西,但是關鍵時候不夠用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啊,想不明白就少想點吧。
簫譽朝郭占河抱拳,“郭將軍折煞我了,這次前來,主要來答謝郭將軍對我母親和對我王妃的照拂!平安吶-”
營帳前,簫譽依舊是那副混不吝的樣子。
斜站著,一句平安,平安上前,捧出一個紫檀木的小匣子,當著周圍將士的面,直接將匣子打開,“我們王爺一點心意,還望郭將軍笑納。”
“王爺才是真的折煞末將!末將無功無德,怎麼敢!王爺,夜風寒涼,還是先里面請!”郭占河側身,將簫譽往營帳里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