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奴婢一時驚慌,險些沖撞了門外的人馬,黑甲衛直接亮出長劍,嚇得府中女眷花容失色,更有甚者當場暈了過去。
明家老夫人踉踉蹌蹌的走過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祖母!您別怕,別怕啊。”
錢氏慌忙迎上去。
明檀與老夫人素來沒什麼情分,所以直接扭頭找黑甲衛對峙去了。
“這位大人,我家祖母年事已高。如今府中都是女眷,沒見過什麼打打殺殺的場面,還請各位大人手下留情。”
“圣命在身,恕難從命。”
來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滿臉譏諷,“奉圣上口諭,承安侯與鎮北侯府一同謀逆,本應株連九族。但陛下念及明家的累世功績,特此開恩,只是削爵流放,抄家是免不了的事情,誰若敢阻攔,一律就地正法!”
此人名叫秦朔,原先不過是承安侯府的一屆小小府兵。
承安侯見他事必躬親,態度恭謹,便留在身邊做了個親隨。
萬萬沒想到這個秦朔竟是狼子野心,借著承安侯府的門楣攀上了高枝。如今又成了新皇的走狗,專門跟他們明家過不去。
明檀嗤笑一聲,“你有如今的境遇,完全是因為承安侯府的提拔!常言道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你這麼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提起這個,秦朔頓時惱羞成怒。
他背叛舊主,用不光彩的手段當上了禁軍統領,許多人都有目共睹,這也是軍中有很多人不服他的原因。
明檀公然提起這件事,顯然是別有居心,故意拖延時間。
他才不會上當!
秦朔不理會明檀,直接一聲令下。
“來人!把承安侯府里里外外都給我搜查干凈!所有財物,一律充公!誰要敢阻攔,格殺勿論!”
浩浩蕩蕩的黑甲衛闖進門,一路打打砸砸,哪里像是抄家,簡直是土匪行徑。
老夫人心疼的看著院子被毀的不成樣子,卻只能暗暗罵道:“你這個小人!你不得好死!”
錢氏在旁邊安撫道:“祖母,您消消氣,謀逆一事,還未查清,咱們明家累世的功績,怎麼可能說抄家就抄家?更何況咱們阿檀還是陛下的未婚妻,他一定不會如此對待岳丈家的!咱們等公爹回來,一切一定還有轉機!”
第2章 流放
沒過多久,二房三房的叔伯們連同他們的妻妾子女,也全都押送過來,明家一共幾十口人,全都被拘禁在此。
沉痛哀色,凝固在每個人的臉上。
忽然,二房的明曉蓮看向明檀,露出憤恨的目光。
“都怪你!你這個掃把星,自從你回到承安侯府,咱們明家就沒有順遂過!都是你害慘了我們!”
當初先帝要給太子指婚,點名要他迎娶明家的姑娘,明曉蓮滿心歡喜。
沒成想,走失多年的承安侯嫡女明檀竟被找了回來!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被他人截胡,明曉蓮恨明檀恨得牙癢癢。
潑天的富貴沒有了,如今侯府卷進謀逆大案,還要連累他們一同被流放!
明檀陰陽怪氣道:“當初我爹是如何風光?你們巴巴的賴在我家不肯走,死乞白賴地在我家吃香喝辣,結果一個個苦瓜相,就知道唱衰運,我看你們才是專門克親的大災星!”
“你說誰克親?”
明曉蓮氣的差點吐血,罵道:“小賤人,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啪!”
明檀直接一個大嘴巴子扇了上去,譏諷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們占的地盤是我家,還敢跟我囂張?你再唧唧歪歪一個字,我讓你直接見閻王!”
“嗚——”
明曉蓮捂著紅腫的臉蛋大哭起來,她萬萬沒想到向來軟弱不堪的明檀會直接動手。
二房的人氣的擼起袖子,恨不能直接生吞了明檀。
“都給我住手!鬧什麼鬧?”
老夫人真是快被二房這幫不明事理的人氣死了。
雖然她也瞧不上言行粗鄙的明檀,但她到底占著未來皇后的名義。
就算沒有舉行封后大典,可是定過的親事,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蕭亭年想不認也不行!
他必須得給個說法。
所以,明檀得好好留著,說不定會是拯救承安侯府的最后一個希望。
老夫人朝著二房的人斥責道:“老二媳婦兒,管好你閨女!明檀在怎麼說也是承安侯府的嫡女,這些年你們吃她的穿她的,也沒見你們嫌棄,現在想撇清關系,晚了!”
老夫人這次明擺著偏向她,明檀卻不敢掉以輕心。
這老太太向來不喜歡她,如今難得幫她說了一次話,也不知道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統領大人!”
先前搜查的士兵們,從四面八方涌出來,一個個面如菜色,朝著秦朔直搖頭。
“大人,什麼都沒有。”
“是啊,廚房連根燒火棍都沒有。”
“別說廚房了,茅房里面連一張廁紙都沒有。”
……
偌大的一個侯府,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
原本想趁機撈點油水的秦朔,面色鐵青。
承安侯以及明家的少爺們,至今都被扣在皇宮,不曾回來,就是怕他們提前回來轉移財物,才有所防備。
萬萬沒想到,竟什麼都沒有。
這下要如何交差?
“統領大人!”
秦朔看著外頭急急忙忙沖進來的隨從,不耐煩道:“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