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紅柳徹底松了一口氣。
嫁衣留在李娉婷的房間內,付了錢又給了賞銀,紅柳被李家的小廝客客氣氣的送出了門。
哎呦。
掙這點賞銀可真是不容易。
這次紅柳沒讓自家店里的伙計等在門外。等她出來的時候,門外已經空無一人,她自顧自往回走著,瞧著也不是回錦繡布莊的方向。
明檀親自送來了已經裱好的屏風,送來李家,回頭直接添到李娉婷的嫁妝里就可以。
但她無意間注意到紅柳的身影,見她形單影只,明檀想都沒想便打算跟上去瞧瞧。
“栓子,你告訴李小姐,我忽然有些急事,明日再來看她,你替我把這些東西交給她。”
栓子鄭重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
前方紅柳已經拐到另一條街上,明檀忙追了過去。
一路走來,明檀發現紅柳走的全都是窄巷和小路,她身穿妍麗的衣飾。若是走在大街上,即便已經傍晚是傍晚時分,也會十分惹眼。
再加上她乃是錦繡布莊的當家人,成日拋頭露面,街上的攤販大都認識,若想隱匿行蹤,的確得小心行事。
明檀一路跟著,最后發現紅柳進了一家熏香鋪子,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
這個熏香鋪子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門頭舊舊的,鋪面也不大,被周遭的店面鋪子夾在中間,顯得沒什麼存在感。
明檀遲遲沒有等到紅柳從里面走出來,剛要走進去瞧一瞧,忽然又發現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嚇得她趕忙又縮回了對面的窄巷中。
來人雖然一身粗布衣衫,但明檀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謝豪!
謝豪進了鋪面之后,里頭的伙計便趕忙打烊關門,就連門口掛著的燈籠,也全都被收了起來。
這間熏香鋪子瞬間融入黑暗的夜景當中。
明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說男女有別,但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兩人同為單身男女,見一面還需要這般偷偷摸摸的嗎?
他們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
干嘛要這麼小心翼翼?
像做賊似的。
明檀百思不得其解。
沒過多久,熏香鋪子外面又出現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只是此人明顯和明檀的目的一致,都是來監視這間鋪子里的人。
明檀悄悄摸出匕首,輕手輕腳的走了上去。
趁著四下無人,明檀將匕首直接抵在了來人的后腰處,低聲道:“別出聲,小心我噶你腰子,跟我走。”
來人身材高大,明檀想要威脅他還得踮著腳,這人竟比她高一個頭的距離。
見前方的那道身影屹立不動,明檀又使了些力氣,冷聲道:“跟我走!”
男人的聲音淡然中透著一股笑意,無奈道:“明無搖,你想當街強搶民男?”
“……”
連風眠?
明檀繞到男人的跟前,一把扯下他臉上的黑面巾,露出了那張刀削般的俊俏眉眼。
還真是他。
明檀驚訝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跟我來。”
連風眠隨即抓住明檀的手腕,將她帶到對面的窄巷,而后將脖子上的黑巾直接解了下來。
連風眠道:“我是跟著謝豪出來的,沒成想會在這里碰見你。”
明檀道:“哦,我跟著謝豪的……相好來的。”
好家伙,命中有緣呀。
連風眠無奈失笑,又問:“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當然。”
明檀似乎很是高興,反問道:“你呢?你過得好不好?”
“嗯。”
連風眠點了點頭,可明檀有點不信。
“你好像瘦了很多。”
明檀看著連風眠瘦削的臉頰,往日風光霽月的英俊模樣,平添了幾分滄桑感,就連下巴上的青茬都沒來及處理。
明檀熟稔的執起他的手,直接摸了摸脈。
半晌,明檀擰眉道:“你身上有傷?”
連風眠稍顯愣怔,知道瞞不住,便點了點頭。
明檀隨即嘟囔一句,“在囚犯營你也不老實,還不如去搬磚呢,說吧,到底怎麼受的傷?”
“說不定是真的搬磚受的傷。”
連風眠狀似玩笑的一句話。
明檀挑了下眉,又看向頭頂烏漆嘛黑的天,嘆氣道:“算了,這里又看不清,你跟我來。”
繞過一條街,明檀帶著連風眠來到了存善醫院。
她搬來一個凳子,朝著連風眠道:“你先坐著。”
說完,她去一旁找醫藥箱去了。
連風眠乖乖的坐下,看著明檀忙前忙后,然后端著醫藥箱來到自己跟前。
明檀掃他一眼,淡聲道:“脫衣服。”
第99章 最毒男人心
?
連風眠眼含驚訝,像是沒聽清,道:“什麼?”
“脫衣服啊。”
明檀很是理所當然的問道:“你不脫衣服,我怎麼幫你檢查?”
連風眠失笑,道:“不用,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再說了,我的傷也快好了。
“讓你脫你就脫,廢話真多。”
明檀挽起袖口,朝著連風眠問道:“不然我來幫你?”
“……”
連風眠扯了扯唇角,又問:“真要脫?”
明檀點頭:“嗯哼。”
連風眠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看了一眼明檀,發覺她沒有主動閉上眼睛的自覺后,他乖乖的轉過身,背對著明檀。
明檀莫名其妙的瞪他一眼。
小東西心思還挺多。
她是真的想幫他查看一下傷口,僅此而已,可沒有動什麼歪心思好不好?
“嘶——”
明檀出神的時候,前方傳來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