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臭了!
明檀一刻也不想久留,趕忙溜了出去。
“怎麼回事?怎麼會著火?”
前方拓跋海罵罵咧咧的聲音喊道:“我讓你們加緊巡邏,你們這些廢物,竟然還讓賊人溜了進來,你們是想看我死嗎?”
“趕緊把人給我揪出來,不然我要了你們的命!”
拓跋海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袍,雙腿裸露在外,光腳站著,用手抱著手臂,氣的臉色鐵青。
旁邊的拓跋明珠也沒好到哪里去。雖然身上穿著衣裳,但整個人披頭散發的散發著滿身怨氣。
“阿兄,這些狗奴才太沒用了!我看不如直接把他們的手腳砍了,免得自己沒用,還要害我們。”
一聽這話,差役們全都跪地求饒。
拓跋明珠滿臉倨傲的神色,冷聲道:“少給我裝可憐,是你們差事辦不好,可不要怪我們!”
這個拓跋明珠,實在是太討厭了。
明檀將包裹住全身的防護服脫下,悄悄的爬上旁邊的大樹,看準拓跋明珠開口的時機,直接將沾滿糞水的防護衣丟了下去。
“我告訴你們……唔唔……”
防護衣兜頭而下,臭味兒瞬間涌入拓跋明珠的鼻腔內,嗆得她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阿兄,嘔!這是什麼?嘔……好臭!”
拓跋明珠慌了神,慌亂的撤去頭上的防護衣,掌心黏膩,臭味兒撲面而來。
“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臭?”
拓跋海捂住口鼻,滿臉嫌棄的盯著拓跋明珠。
“我哪里知道?”
拓跋明珠將防護衣狠狠地丟在地上,她盯著自己滿是湯湯水水的手,干嘔了半天,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第127章 來日方長
旁邊不明情況的差役,尷尬道:“好像是糞……糞水。”
“糞水?”
拓跋明珠兩眼一翻,竟直接氣暈在地。
拓跋海急的跳腳,見拓跋明珠倒向了自己的方向,連忙朝一旁躲開。
拓跋明珠直接臉朝低,摔了個狗吃屎。
拓跋海:“……”
拓跋海滿臉嫌棄,更加氣憤道:“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把公主扶起來!”
拓跋明珠刁蠻妄為,平日里鼻孔朝天,壓根不把這些差役當人看。
此時此刻,她被人潑了一身糞水,這些差役心里全都覺得解氣,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看拓跋明珠不順眼,特意整治了她。
如今誰也不想被她沾染。
見旁邊的差役沒有動作,拓跋海下意識朝拓跋明珠走去。
可是走湊近一步,那股酸爽的味道,直接勸退了拓跋海。
拓跋海捂著鼻子,把臉扭到一旁,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臉色才稍稍平緩。
拓跋海磨著后槽牙,忽然抬頭看向身旁的那棵大樹。
夜色的掩映下,樹枝顯得張牙舞爪,風一吹,枝條交纏,隨風舞動,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影。
好啊。
拓跋海在心里暗下決心,竟然都跟到這里來了,他若是沒把人揪出來,他拓跋海的大名就倒過來寫!
拓跋海氣的胸口起伏不定,看都沒看地上的拓跋明珠一眼,便直接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墻邊的一道暗影躍躍欲試,趁著差役們都在苦惱要不要挪動拓跋明珠的時候,趁亂溜進了驛站旁邊的房間內。
此處原本是塔圖送來和親的公主拓跋惠玉的房間。
除了原先留守在院中的差役之外,拓跋惠玉的房間前竟無一人看守。
黑影推開房門,小心翼翼的摸進內室。
屋內燃了蠟燭,蠟油流在桌上,堆得到處都是,夜風不止,燭火明明暗暗。
黑影身形修長,背影矯健,來去自如,像是個身手矯健的男子。
男人來到內室,一眼便看到了平躺在榻上的人兒。
外面火勢兇猛,鬧得動靜極大,可是床榻之上的人兒安靜睡著,仿佛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阿妹!”
男人快步走到塌前,將臉上的黑巾扯去,露出了一張刀削似的俊臉,劍眉星目,眸光沉郁,仿佛寒冬之際荒山林中的一潭深水。
來人正是拓跋惠玉的兄長——拓跋清辭!
“阿妹!阿妹醒醒!”
拓跋清辭嗅到空氣中濃烈的燒焦味道,心里更加氣憤。
方才火勢那樣大,拓跋海這個黑心肝,竟然連他妹妹的死活都不管不顧!
為了把拓跋惠玉帶去盛京和親。一路上,拓跋海數次給她灌下迷藥,只為讓她安安靜靜的睡著,不哭不鬧,順利到達盛京。
只是此舉未免太過無情,若今日的大火不是拓跋清辭有意調虎離山,只怕整個驛站都燒沒了,拓跋海兩兄妹也想不起拓跋惠玉這個人的安危!
想到這里,拓跋清辭眼尾眼上一抹猩紅。
只見他懷著沉痛的心情,從懷里討出一個藥瓶。隨即扒開蓋子,將藥瓶放在拓跋惠玉的鼻前,讓她嗅了嗅。
沒過多久,榻上的人兒悠悠轉醒,眉眼朦朧,嘴里不斷溢出像是囈語的聲響。
“阿娘……”
“阿兄,你在哪里?阿娘……阿娘保佑阿兄,一切平安,阿娘……”
“妹妹!”
拓跋清辭捧著拓跋惠玉的臉,低聲呼喚。
忽然,懷里的拓跋惠玉聲音戛然而止。
隨即緩緩睜開眼,難以置信的看向拓跋清辭。
“阿兄?”
“是我!阿兄來救你了!都怪阿兄,是我來晚了。”
說完,拓跋清辭起身,朝著拓跋惠玉道:“我這就帶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