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這這這……
青竹眼觀鼻鼻觀心,一會看看明檀,一會看看玄夜,忍不住出聲說道:“那個……要不你們先聊?我去看看廚房做好飯沒有……”
情況不對勁,青竹麻利開溜,簡直跑的比兔子還快。
玄夜低著頭,目光凝在明檀略顯泛紅的鼻尖、
她踮著腳,目光努力循著青竹的身影而去,眼底帶著幾分憤憤不平,端麗的容貌流露出幾分不悅,鼻頭都忍不住皺了皺。
玄夜愣了下,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看的如此細致,連忙將目光瞥向了旁邊。
明檀收回目光,瞪著玄夜道:“你讓我解釋什麼?”
玄夜直言道:“那家茶館有什麼古怪?你別說你不知道,也別裝瘋賣傻,還有你救回來的女人是什麼情況?茶館內的那些伙計是何底細?我需要你一一解釋清楚!”
“你怎麼每次都有這麼多問題?”
“我說過,你只管一個一個回答便好。”
見明檀態度浮躁,把頭扭到一旁,他想都沒想直接伸出指尖捏住明檀小巧而精致的下巴,強行讓她的目光回到了自己的臉上。
明檀愣了下。
玄夜便趁機逼近一步,垂眸盯著她,道:“說話。”
明檀:“……”
這個玄夜果然不是尋常護衛,氣性上頭的時候,當真是和單宇一個德行。而且他比單宇更軸,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明檀原本就想讓單家軍出手,這時候也沒什麼好矯情的。
“玄夜,這件事茲事體大。”
明檀忽然正色起來,沉聲道:“如今單宇不在這里,你的身份尚未暴露。雖然單宇讓你留下保護我,當這件事說白了和你無關,我怕這件事處理不好,反而連累你。”
見她態度轉變,玄夜竟還有些無措,臉上冷霜似的表情自然也就支撐不下去了。
玄夜回頭望了望,溫聲道:“過來說吧。”
身后便是玄夜和青竹的住處,玄夜走到臺階下,仰頭看了一眼跟前的房間,心中忽然覺得不妥,明檀畢竟是個女孩子,尚未婚配。若與他孤男寡女在房間內獨處,豈不是會壞了她的名聲?
玄夜回頭望了明檀一眼,緊接著淡聲道:“你等我一下。”
“干嘛?”
玄夜頭也不回的進了屋,還咣當一聲把門關了起來。
明檀正覺得莫名其妙,又聽見房門開合的聲音,玄夜緊接著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手里還多了一個薄毯。
他直接將薄毯墊在地上,朝著明檀道:“坐吧,我們在這里說。”
“……”
“你可真夠……”
明檀的話在腦海里轉了一圈,繼而笑著說:“真夠體貼的。”
玄夜自然聽出了明檀話語中調侃的意味,他懶得多做解釋,便朝著旁邊走了兩步,直接坐在了臺階上。
明檀屈膝坐在薄毯上,注視著院中冒出新芽的花花草草,而后緩緩開口。
“其實……我在青州的生活,并沒有你們看上去的那般風光。”
明檀掰著手指,淡聲道:“光是最近這幾個月,我就已經遭受了數次暗殺,我……”
“暗殺?”
玄夜忍不住打斷了明檀的話,趕忙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忽然想起她安然無恙,無端覺得松了一口氣,忙道:“抱歉,你繼續說。”
“我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沖我而來,還是沖整個明家而來,這些時日我多方打聽,終于讓我注意到了這家茶館,這家茶館的老板娘名叫胡悠然,我用盡所有人脈都沒有打聽到她的底細。
而且她最近和我爹走得很近,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的下一步計劃。”
“那……被你藏在府內的女人,又是何人?”
“她叫紅柳,是錦繡布莊的老板娘,她是我的朋友,我與她相交甚篤,那些人原本想要利用她毒殺我,可是紅柳為了維護我,寧愿淪為他們的階下囚,也沒有對我動手,光是這份情誼,就知道我舍身相救。”
說到這里,明檀眼底透著些許愧疚,她朝著玄夜淡聲道:“昨夜之事,幸好有你,否則憑我一己之力,應該很難把她救出來,只是如今我身邊危機四伏,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再牽連其他人。”
“你應該早些告訴我。”
玄夜眼底的不悅驟然消散,轉而溫聲安撫道:“將軍讓我留下來保護你,我必定拼盡全力,你若是早些告訴我,也不至于讓我如此生氣。”
“好啦,算是我對不住你,往后有事我便第一個告訴你。”
明檀軟著音調,試探道:“你到底能不能做單將軍的主?這些人你也和他們交過手,光憑我的本事,很難把他們一網打盡,我想借助單將軍的手,最好是活捉他們!”
單宇擰眉思索,沒答應,也沒拒絕。
他沉默片刻,忽又看向明檀,問道:“你知道他們為何要刺殺你嗎?”
“我要是知道,干嘛還要你活捉他們?”
明檀撇了撇嘴,有些低落道:“說真的,我爹爹戎馬半生,死在他手中的人數不勝數,我哪里知道會不會有人趁我們落魄,想要報仇雪恨?”
“我覺得你應該想一想是不是你自己得罪了什麼人。”
玄夜淡聲道:“老侯爺的確驍勇善戰,不過那些刀下亡魂全都是敵人,遠在邊境之外,這些人竟然懂得利用茶館作為偽裝,明顯就是盤踞在此地多年的本地人,怎麼會想到對你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