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明檀忽然氣憤起來,連忙質問道:“連風眠,你怎麼知道我翻墻之后會踩狗屎?你真的夢見了?”
“……”
連風眠輕輕笑道:“這話我說了多次,合著從前你壓根沒放在心上?”
“我就是覺得你在騙我,這種事情聽著就覺得不靠譜。”
說完,明檀自己明顯一愣。
她都穿越到這里來了,還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情更荒謬嗎?
不過,連風眠竟然真的能夢見她,這是讓明檀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畢竟,明檀曾經也試探過連風眠。
他可不是魂穿而來的異世者,他明明就是連風眠本人,為何會夢到和她有關的事情?
而且正好發生在未來?
“你今天不忙吧?”
明檀一邊啃著包子,一邊暗戳戳的瞥向連風眠。
連風眠點點頭,道:“單宇離開青州有一段時間了,他留在我身邊的眼線,最近也不見了,我想我應該可以自由的來去。”
明檀翻了個白眼,調侃道:“你可真是瀟灑呢。”
明檀急頭白臉的吃完了五個肉包子,又喝了一大碗熱湯,眼下胃里已經被撐滿了。
她就這樣大刺刺的打了一個飽嗝,然后象征性的捂了下嘴巴,又象征性的道了句歉。
“不好意思,失態了。”
“無妨。”
連風眠看著她笑道:“你向來率性而為,也的確很可愛。”
可愛?
明檀奇奇怪怪的看他一眼,忍不住將他整個人從上往下打量著,最后明檀托著下巴,眼睛盯著連風眠道:“你該不會對我有什麼歪心思吧?”
連風眠反問道:“干嘛?你還要吃人嗎?”
吃飽喝足,明檀感覺休息的差不多了,也懶得再開玩笑,便朝著連風眠正色道:“說說吧,除了踩狗屎之外,你還夢見什麼了?”
連風眠稍稍垂眸,黑如鴉羽般的睫毛,在燭火的映照下,在眼瞼的位置上灑落一層陰影,將他那雙黑眸,襯托的竟有些詭譎之色。
“你猜猜?”
連風眠竟學起了吊人胃口那一套。
明檀瞪他一眼,道:“小孩子嗎?還猜!在我們那疙瘩,像你這樣不好好說話的人,是要被抓去電魚的!”
連風眠眼底閃過一抹狐疑,反問道:“究竟是誰不好好說話?什麼電魚?什麼意思?”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明檀忽然露出一副惆悵的模樣,緩緩道:“你倒是過得很舒心,我最近遇到了不少事情,樣樣都讓我很頭疼,我原本就想守著我的大棚和醫院,閑時種種地買買菜,抓藥看病,好好生活,誰成想竟卷入了那麼多陰謀詭計當中,當真是累得慌。”
聽完明檀的牢騷,連風眠忽然擰眉道:“抱歉。”
“抱歉什麼?”
明檀頭枕著掌心,懶聲道:“這些事跟你又沒關系,你道什麼歉?”
連風眠眼神莫測,緩緩道:“有些事情,看似不在其中,但其實已經深陷,你就當是我因為困于囹圄,無法隨心所欲的相助于你,從而產生的愧疚吧?”
越說越莫名其妙。
明檀靠在墻上,松散著身體,眼睛不經意間掃過連風眠的肩頭,忽然發現他的衣服上多了好幾道泥印。
明檀忍不住調侃道:“你去哪里弄了一身泥?出門在外也不知道換身衣裳。”
連風眠順著明檀的目光低下頭,再次問道:“你猜猜?”
又來!
明檀剛想吐槽,卻發現連風眠的眼神中帶著某種躍躍欲試的興味。就好像這些答案一定會讓明檀出乎意料,甚至是很意外的事情。
但他又這般執著于讓明檀猜,就說明這件事很可能也和她有關。
只是她未必能聯想到連風眠身上。
明檀記得上次見到連風眠的時候,他的身上也是一身的土腥氣。
再加上,明檀方才問他除了看到踩狗屎之外,還曾見過什麼。
連風眠說:“你猜猜?”
明檀猛然站起身,瞬間有一種福至心靈的感覺,道:“你不會是……不會是發現那個囚犯營與外界相通的廢棄通道了吧?”
當明檀說出「廢棄通道」四個字的時候,連風眠的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
他只是笑了笑,再次開口道:“你猜猜?”
“……”
天吶!
明檀猛地抱住自己的頭,直挺挺的坐回木椅中,然后開始瘋狂回想。
她應該沒坐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平時就是溜溜達達,吃飯睡覺,樂于助人……
等等!
睡覺?
明檀感覺自己腦袋里頭似乎有根線「啪」的一聲斷了。
她將自己抱在頭上的手,緩緩護在自己的胸前,然后一副被占了大便宜的模樣,滿眼幽怨的盯著連風眠。
連風眠:“……”
連風眠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連忙解釋道:“你想太多了,我不是神仙,也不是日日都能夢見你。但的確是有一些巧合,你還記得有一次你來囚犯營的時候,我就在營帳前等著你的情景嗎?”
明檀木然的點了點頭。
“那是第一次。”
連風眠回想著那日的情景,緩緩道:“從我決定去營帳前等你,我跨出的每一步,我自己都覺得荒唐。可是當你真的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就忽然釋然了。”
“釋然?釋然什麼?”
“人生的境遇本來就是不可想象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你,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