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被燒,生意也無法經營,原先店里的伙計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消失的消失,被燒傷的燒傷。
如今二柱還躺在醫院里,其他的伙計全都消失無影。
而且,就連錦繡布莊那些新來的伙計,也全都不見了。如今錦繡布莊閉門謝客,聽說已經兩三日沒有做生意了。
而他們消失的時候,正是茶館出事的時候。
如今胡悠然雖然被明清旭保護了起來,但也算是變相軟禁。畢竟胡悠然如果不想在明清旭跟前暴露身份的話,她一定不會輕舉妄動。
但如果想要利用胡悠然做些文章的話,就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看守她的那些暗衛身上。
如今明檀也說不準林寂對她這個舊主的心思,玄夜也不可能貿然闖進去,看來還是得想點辦法。
明檀開始落筆,憑借記憶,把當初與她有過照面的那些可疑之人,全都畫了下來。
也是虧得在末世的時候,閑來無聊,明檀便會撿起畫筆,給其他人畫畫像。久而久之,小時候學了那麼幾年的繪畫,如今也沒有荒廢。
不過明檀對于控制這些紙筆,還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雖然畫像有些潦草,但是比那些張貼在告示欄中的通緝畫像不知道要準確了多少倍。
這些人若是不除,遲早都是禍害!
明檀覺得他們城東一行,之所以會在鐵匠鋪子撲空,很有可能是因為那些人全都扮作尋常百姓的模樣,早已混跡在其中,難以辨認。
如果有了這些畫像,就不會再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
忙完畫像之事,明檀伸了伸困倦的懶腰,抬眸間掃到漆黑的窗戶,這才發現外頭已經萬籟俱寂。
明檀走到窗邊,正準備關上支摘窗,一陣夜風襲來,裹挾著細小的沙粒越過窗戶的縫隙,擊打在明檀的臉上。
“噗噗噗——”
明檀直接吃了一口土,立即擰起眉頭。
年前,天氣已然變得十分干燥,年節前后更是一片雪花都沒瞧見。
原本三月正是春耕的季節,可是因為田地干旱,遲遲無法耕種,好不容易下了一場春雨,也是淅淅瀝瀝,不過半個時辰就停了,地皮幾乎都沒有濕。
如今天氣越發干燥,風中已經有了漠北干砂的氣味。
旱災之年,如書中所言,已經靜悄悄的來到了人們的生活的生活當中,只是現在的人們壓根都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過明檀算了下時間,大赦天下的日子也近了。
關緊門窗,明檀臉都沒洗,直接脫鞋睡覺去了,明日又得早早起床忙活,當真是一日清閑也沒有。
明檀的生物鐘如今已經很穩定。即便晚睡幾個時辰,第二天到了平常起床的時候,也會準時醒來。
她簡單洗漱了一番,便直接奔著廚房而去。
誰知,剛走到廚房門外,明檀便已經聞到了屋內飄出來的誘人米香。
明檀狐疑的掀開門簾,瞧見了那道正圍著灶臺忙活的清麗身影。
“曉芙姐?”
明檀詢問道:“你今天不用去餛飩攤幫忙嗎?”
明曉芙聽見聲音回過頭,狹長的眉眼露出幾分調侃的笑意,反問道:“阿檀,昨晚在飯桌上你都在想什麼?常星說了,這兩日杜家的人正式來下聘,餛飩攤要休業兩日,她回家幫忙去了,我自然也樂得清閑。”
“原來如此,昨晚我走神了,沒聽見。”
明檀尷尬的撓了撓頭,又問:“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我煮了粥,眼下也快好了,你幫我照看一下。”
說著,明曉芙去旁邊的木盆里凈了手,順勢解開圍裙放到一旁,走到明檀跟前笑著說:“我出去方便一下。”
“好,你去吧。”
明檀接手了明曉芙的工作,還看到旁邊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兩道炒好的素菜,一道鮮蘑菜心,一道酸辣白菜,還有一碟爽口的黃瓜醬菜。
明檀瞧著鍋中的稀飯也熬得差不多了,就把火爐中的大柴往外弄了弄,熄成小火。就等著其他人起床之后,一起吃早飯嘞。
“娘親,我要去噓噓……”
隔壁房間,衡哥兒從被窩里探出頭,朝著錢氏撒嬌道:“娘親,先給衡兒穿衣服嘛。”
錢氏笑了笑,看向旁邊的明霄,順勢將腰帶遞到了他手中,溫聲道:“霄哥,我先去管你兒子。”
“有勞夫人。”
明霄已經穿好鞋襪,身上穿著一套雪白的里衣,頭發松松垮垮的背在腦后,整個人一副松散自在的模樣,倚在輪椅內。
忽然,外室傳來腳步聲,明霄狐疑的抬起頭。
“這麼快就回……”
“霄哥哥!”
明曉芙忽然闖了進來,明霄下意識拿起放在旁邊的薄毯蓋在了自己身上,而明曉芙也已經背過身,十分抱歉道:“抱歉,我方才瞧見嫂嫂出去了,還以為你們都收拾好了。所以特意過來叫你們吃早飯,霄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明霄雖然有些驚愕,但也沒有生氣,只是提醒了句:“下次記得敲門。”
“我敲了……興許是敲得力氣不夠大,所以霄哥哥沒聽見,我下次會注意的。”
明曉芙的聲音已經帶上幾分哭腔,聽起來楚楚可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