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玄夜吵架了?”
明檀忽然問道。
青竹看了眼旁邊的明檀,淡聲道:“沒有。”
明檀愈發不解的問:“那你一個人郁悶什麼?方才叫你過來吃飯的時候,你也沒來,想必現在還餓著肚子吧?”
“剛才有點事耽擱了,等回去之后,我隨便煮碗面墊墊肚子就成。”
“你呀你,總是這樣。”
明檀笑得神秘,忽然從寬大的袖口里拿出來一包東西,她緩緩拆開外面的牛皮紙,露出里面包裹著的棗泥糕。
“給,吃吧。”
“姑娘……”
青竹扯了扯唇角,笑道:“我不愛吃甜的,您留著自己吃吧。”
明檀挑眉道:“之前你總是和我搶著吃,今日我讓給你你都不吃。所以你到底是在生玄夜的氣,還是在生我的氣?我今日可沒有惹你吧?”
“沒有沒有,你別多想。”
青竹無奈看了明檀手中的糕點一眼,緩緩道:“算了,我還是吃一些吧,免得姑娘你胡思亂想。”
說完,青竹便將糕點拿到手里,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他吃相倒是乖巧。
明檀靜靜看著,又將準備好的水囊遞了過來,緩緩道:“慢點吃,這里還有水。”
青竹驀地愣了下,眼睛盯盯的看向明檀,忽然問道:“姑娘,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還能為什麼?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
青竹笑了笑,問:“就這麼簡單?”
明檀聳聳肩,反問道:“不然呢?”
青竹沉默半晌,低頭淡聲道:“我是一介粗人,哪里配做姑娘的朋友,是姑娘太過抬舉我們。”
“隨你怎麼想吧。”
明檀也懶得解釋什麼,只要她問心無愧就好了。
青竹就吃了兩塊糕點就吃不下了,剩下的他小心翼翼的重新包了起來,然后塞進了懷里。
做完這些,青竹偷偷瞥了明檀的一眼。
她側對著他的方向,青竹只能看到她清冷明艷的側臉,以及狹長的眼尾,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媚意天成,可她的眸光卻是如此的平和從容,叫人看不出絲毫的媚態。
明檀感覺到青竹的眼神,忽然扭過頭來,詢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青竹尷尬的別開眼,而后又遲疑道:“姑娘,你覺得玄夜這個人如何?”
“挺好的。”
“哪種好?”
明檀愣愣的看他一眼,心道:需要問這麼仔細嗎?
于是,明檀還真認真的想了一下。
初見玄夜的時候,明檀總覺得他和單宇一樣,有些不近人情,總是擺著一張冷臉,隨時隨地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的氣場,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但是熟悉之后,明檀又覺得玄夜和單宇還有本質上的不同。
玄夜其實蠻單純的,是一個有點驕傲,又有點傲嬌的大男孩。不論做什麼事情,都喜歡邀功,喜歡讓人夸獎,當然也不拘小節。
那日,在陳婆婆家中,他幫著她抓雞,甚至不惜整個人趴在臭氣哄哄的泥水里,那是讓明檀最為震驚和驚喜的時候。
她發現玄夜的性子也蠻跳脫的,起碼沒有面上看起來那般規矩。
當明檀將這些內心所想,告訴青竹的時候,青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啊,每次他在姑娘跟前的時候,總會流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面,讓人驚訝。”
說完,青竹看向明檀,緩緩道:“可見,在玄夜心里,姑娘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
“……”
明檀尷尬的笑了笑,問:“你說這些做什麼?”
青竹垂眸道:“我就是隨便問問,姑娘不怪罪就好。”
聊了半晌,馬車終于來到了青云齋門外。
青竹問:“姑娘什麼時候要出門的話,可以派人去給我傳話,這段時間我會負責姑娘的安危,隨叫隨到。”
“多謝。”
明檀道了謝,卻沒有迎合。
她并不想麻煩其他人。
下了馬車,青竹堅持看到明檀歸家才肯離開,所以明檀只好轉身進了家門。
翌日。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明檀就已經從家里出來了,她連早飯都沒有吃,經過路口的包子鋪,隨便買了兩個包子,邊走邊吃。
她先去錦繡布莊門外溜了一圈。
如今錦繡布莊已經閉門謝客,停業好幾日了,門里門外沒有其他人的身影,早已經是人去樓空的狀態。
接著明檀繞去了城門口。
現在城門口多了許多守衛,他們以緝拿盜匪為名,對來往的行人進行盤查,實則是為了防止胡悠然那些下屬偷偷離開,此處設了關卡,他們就很難離開,只能藏身在城中。
可是青州縣就這麼大點地方,用不了兩天,單家軍就能將此處完完全全的盤查一遍,到時候那些人必定會無處躲藏。
而且,明檀還繪制出了不少畫像,想必也能幫上一些忙。
最后,明檀又繞去了存善醫院。
剛走進前廳,李樹貴瞧見明檀的時候,就像看到活菩薩似的,立即迎了上來。
“姑奶奶,你可來了!”
李樹貴焦急道:“你快去看看小喜吧,我感覺她都快撐不下去了!”
明檀擰著眉,緩緩道:“是不是我朋友不配合治療?”
“可不是嘛,那個小伙子傷的如此之重,竟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小喜日夜守著他,為他做飯洗衣換藥喂水,簡直跟照顧自家老父親一個模樣,可是那人也太不識抬舉,竟然……竟然把小喜趕了出去,眼下明月姐姐正在哄著嘞,小姑娘哭的可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