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豪眼中,單宇深受蕭亭年的器重。而他又在單宇的手下謀生,將來不論際遇為何,至少不會過得更差。
而紅柳行走江湖,他若是有一官半職,也可以庇護紅柳一二。
這份情意,也是難得。
明檀也能明白。
只是她的計劃勢必會連累謝豪。若他愿意放棄這個統領之位,隱姓埋名,從此之后也是肆意又暢快的生活。
這個決定,明檀總得謹慎以待。
瞧見明檀為難的模樣,謝豪忍不住問道:“怎麼?你還有其他的顧慮嗎?”
“也不是。”
明檀忽而問道:“謝叔叔,若紅柳愿意離開呢?你會追隨她而去嗎?”
謝豪立即點頭道:“這是自然!”
“好。”
明檀笑著點頭道:“既如此,晚上你來將軍府用飯吧,順便問一問紅柳的意思。”
明檀說著輕松,可眼神中卻帶著一股勢在必行的堅定。
謝豪向來心死如發,頓時察覺到異樣,忙朝著明檀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謝叔叔以后就知道了。”
這次,明檀并沒有進去,只是在囚犯營門外和謝豪閑聊了一會兒,之后便離開了。
她去到將軍府,找到了紅柳。
當胡悠然讓紅柳毒殺明檀的時候,她竟然不惜以性命袒護,這一點讓明檀心驚,也讓她心中萬分感激。
對于明檀而言,紅柳是值得相信的人。
所以她把自己的計劃透露給了紅柳。
“什麼?”
紅柳嚇得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震驚道:“你要去囚犯營劫人?你知道那是什麼虎狼之地嗎?”
“噓!你小點聲,若是被人聽見,我更是什麼也不用做了。”明檀提醒道。
紅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又坐回了原位,緩緩道:“你把這件事告訴我,可是需要謝豪跟你里應外合嗎?可是……囚犯營內全是單宇的眼線,就算他肯幫你,你們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帶出來吧?”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有關計劃的細節,明檀并沒有說出來,她只是朝著紅柳解釋道:“救人的事情,我自己辦就成,我只是擔心囚犯營丟了罪犯。到時候所有罪責都會由謝豪承擔,我不想連累他。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把他變成計劃中的一部分。”
紅柳犯了難,又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問你,愿不愿意讓他離開囚犯營,和你過一段隱姓埋名的生活,從此你們兩人就可以永不分離。”
“這……”
紅柳遲疑道:“我倒是很想讓他待在我身邊,可我畢竟還要做生意,如何能隱姓埋名?”
“我說的不是你,而是他。”
明檀笑道:“你能不能說服他,讓他做你背后的男人,不是說每個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個默默付出的男人嗎?對不對?”
“噗……”
紅柳笑出聲,調侃道:“你都是想從哪里聽來的這些話?”
明檀頓了下,有道:“紅柳,我的意思我已經說明白了,我不會強迫你們做決定,你們若是想保持現狀也沒關系,只是如果我要救人的話,勢必會連累謝豪,到時候……”
“沒事。”
紅柳搖了搖頭,笑著說:“之前咱們還說像換個地方做生意呢。既如此,到如此現在就行動吧,我的錦繡布莊,被胡悠然他們搞的烏煙瘴氣的,也是時候重新做打算了。”
“真的嗎?”
明檀笑道:“你可不要勉強。”
紅柳溫聲道:“我們之所以留在這里,其實和對方都有關系,他顧及著我。而我也顧忌著他,我既想讓你成事,也不想連累他。若你有萬全之策,能讓他平安離開,我愿意幫你。”
“好。”
明檀起身道:“我和謝叔約好了,今晚他會過來,我讓廚房多準備一些你們愛吃的飯菜,到時候就全靠你了。”
“嗯!”
紅柳鄭重道:“你放心,我會和他說明白的。”
明檀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如此順利的解決。
從偏廳出來,明檀遠遠便瞧見了等在拱門外的清俊身影。
玄夜今日穿著一身淡青色長袍,薄薄的外衣之上繡著雅致的竹葉,腰封裹在精瘦的腰上,顯得整個人身姿如玉,豐神俊朗。
明檀緩緩走過去。
玄夜主動開口問道:“什麼時候過來的?竟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莫非這就打算走了?”
“對。”
明檀笑道:“這幾日很忙,我還有一堆事情要做,先走了。”
明檀沒打算與他閑話,剛準備錯身離開,手臂卻忽然被玄夜的大掌握住。
玄夜淡聲道:“我聽小七小八說,最近你派了很多人出城采買,又在城中大肆購買了許多房產和鋪面田產,這幾日你花錢如流水,你到底想做什麼?”
說著說著,語氣竟有幾分咄咄逼人。
聞言,明檀皺起眉頭,有些不悅道:“玄夜,你以為你是誰呀?你站在什麼立場上質問我?我有必要事無巨細的和你交代我的事情嗎?”
察覺到彼此的語氣都不太對勁,玄夜才嘆了口氣,解釋道:“我是擔心你。”
“擔心?”
明檀懶聲道:“我是做了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了嗎?為何要如此留意我的舉動,還是小七小八其實是你的眼線?”
“明檀!”
玄夜頓時急了,反問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嗎?他們日夜守在城門處,是為了什麼,你心里不清楚?他們不過是在與我稟報的時候,順嘴提到了你,我因為關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