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又吃了一些糕點,沈慢吟便帶著明檀去了二樓。
二樓的空間并不大,不過也有三四間屋子,一間是沈慢吟自己的臥室,還有一件間算是儲物間,里面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剩下的兩間屋子,都是用來住人的。
沈慢吟原本是給兩個伙計留的休息室,可他們下了工之后,幾本就回家了,也從沒在這里留過夜。
而且,沈慢吟畢竟是個女子,他們更加得避嫌。
沈慢吟指著其中一間屋子道:“這間寬敞些,你便住在這里吧,里頭的床鋪被褥都是干凈的,就是缺一些日用的東西,待會兒我都給你準備了,你先進去休息吧。”
“沒事,東西我自己準備就行了,樓下還有好多客人,你去招待吧。”
“阿檀,別跟我客氣。”
沈慢吟瞥了眼明檀的眼下,忍不住道:“你呀你,定是最近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沒有睡好,你瞧,黑眼圈都出來了。所以你先去休息,東西我來準備。”
沈慢吟素來細心,再加上和明檀關系親近,所以便有多了幾分體貼。
明檀道:“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行了。”
沈慢吟擺了擺手,笑道:“快進去吧。”
明檀的確需要休息,所以也就不再客氣,跟沈慢吟話別了幾句,便進了房間。
沈慢吟幫忙關上了房門,之后便離開了。
屋內的確如沈慢吟所言,里里外外都被收拾的干凈整潔,只是許久無人居住,房間里的氣味多少有些不太好聞。
明檀放下包袱,轉身將窗戶打開。
一陣熱浪涌進屋內,也帶來了些許新鮮的空氣。如今的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起來,明檀望著街道上的攤販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蹲在路邊,像是田地里被曬蔫了的秧苗。
農民,靠天吃飯。
荒年,就是讓人絕命。
明檀派人在山里秘密挖了水庫囤水。可如果現實真如書中所描寫的那般,這點水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壓根解決不了實際的問題。
難不成當真要硬生生的熬上兩年?
那得死多少人命!
而且,旱災之年,明檀的種植大業都得耽擱下來。盡管她有靈泉傍身,可是這種情況之下。若是被他人發現了端倪,一定會招來滅頂之災。
越是艱難困苦的時刻,越是需要隱藏鋒芒。
最重要的是,其他人遭遇災年,還可以南遷逃荒,可他們一家是被流放來的,若無特赦,這輩子都只能待在流放之地。
換句話來說,若是不想出路,只能等到坐吃山空立地吃陷。
可是要想得到特赦,也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蕭亭年只怕會希望他們死的更早。
明檀原本渾身疲憊,可是躺在床上之后,思緒紛亂,漸漸地又沒了困意。
改天得找時間和連風眠碰個頭,他們的大計劃因為胡悠然擱置了許久,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想必連風眠也十分擔憂。
明檀閉著眼睛,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道:先睡覺,養精蓄銳,明日去找連風眠商量大計劃!
大概是自我催眠起了作用,明檀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這一覺,明檀睡得很沉,幾乎連夢都沒有做。當她醒來的時候,整個房間陷在一片黑暗當中。
明檀揉了揉眼睛,想要透過窗戶看一眼天色。
卻發現,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了起來。而且她的床榻旁邊竟然擺著一張圓凳,上面放著一碗清湯面,不過顯然面已經涼透了。
估計沈慢吟過來看過她,不僅給她關了窗戶,還給她煮了面。
可能因為她睡得太沉了,沈慢吟想讓她睡個好覺,所以便沒有叫她起來。
明檀掀開被子,坐在床邊,端起了那碗已經被泡糟的涼面,匆匆吃了兩口,墊了墊肚子,緊接著便換了身衣裳,直接出門去了。
第254章 挑三揀四
等明檀收拾好,又到樓下給沈慢吟寫了張字條,貼在了她的房門上,做完這些,再離開茶坊的時候,外頭的天已經慢慢亮了起來。
淺淺的亮光,從天邊蔓延出來,街頭巷尾,已經飄起了炊煙陣陣。尤其是買早餐的門店和攤販,已經早早地開始準備今日的餐食。
明檀來到一家包子鋪門外,瞧見門口還亮著燈籠。
里頭忙活著的大嬸,應該沒想到這麼早就有人來了,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姑娘,包子剛放進蒸屜里,還得等一會兒才能出鍋哩,你要是不著急的話,不如坐在里頭等一等?”
明檀點點頭,道:“我今日起得早,所以來的也早,嬸子你慢慢忙活,包子蒸好之后叫我一聲就成。”
“好嘞,姑娘往屋里坐吧。”
“多謝。”
包子鋪里頭的位置算不上寬敞,一般這種店面都是在屋里忙活,在外頭吃飯,就像明常月的餛飩攤似的。
明檀坐在一個逼仄的角落,聞著空氣中彌漫著的面香味兒,感覺把自己睡前的焦慮都一道沖走了。
她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
旁邊的大嬸還專門送來了一碗熱湯,熱情道:“小姑娘,你咋一個人出來哩?如今城外涌入好多外地來的難民,可不安生,下次你還是讓家人陪著你一起出門吧,吶,先喝點熱湯暖暖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