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必嚇我。”
飛狐幽幽道:“既然大人想看證據,那我給你便是。”
說完,飛狐從懷里掏出一疊紙張,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一寫字據,連同麻袋中剩余的那些錢幣,盡數朝著下面的百姓揮灑而去。
那些人撿錢撿紅了眼,忽然抓到一頁紙張,看都沒看就直接丟了出去。
明檀彎下腰,緩緩撿起旁人丟掉的紙張,一字一頓的念叨:“承平四年,為賀知府大人壽辰,特奉上白玉玉如意一對,白銀三千兩。”
“成平五年,為賀知府大人喜得愛子,特奉上白銀五千兩。”
“成平五年,為賀知府大人獨子滿月禮,特奉上白銀三千兩。”
“承平七年……”
明檀垂目,眼底透著淡笑,朗聲道:“這不是給知府大人送禮的賬簿嗎?”
第291章 亂成一團
賬簿?竟然還有賬簿?
賬簿兩個字,讓福安縣那些沉默的百姓的臉上染上了幾分異樣的表情。
他們看向身后,腳步凌亂,將那些差點被撿錢之人踩臟的賬簿一張一張從地上撿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人,被地上的賬簿所吸引。
識字的人,將賬簿上記載的內容大聲朗讀出聲,不識字的人湊在識字的人旁邊,聽著從他嘴里念出來的數字,變得更加義憤填膺。
三千兩。五千兩。又三千兩。
成千上萬的銀子,像是匯成了一條看不見的河流,無聲無息間,消弭于時間,最終不知道流進了誰的后花園中。
玄夜聽了百姓口中念叨的賬簿。頓時撥開黑甲衛,沖到了人群里,也從地上撿起了其中的一頁。
上面白紙黑字寫著,何年何月,何人獻給何人的銀錢,數目多少,還有多少珍寶玩物,落款竟然還蓋著福安縣縣令的印章!
這些賬簿,竟然是福安縣縣令親手所寫?
“你唬我的吧?”
玄夜氣憤的抬起頭,朝著飛狐冷聲道:“這就是你手中所謂的證據?這些賄銀若真是從福安縣送過來的。難道福安縣縣令還會傻到將自己的生平所為全部記載下來?”
說完,玄夜氣急敗壞的將手中的賬簿撕毀。
“你若真有本事,就給我下來將這些事情一一說清楚。否則的話,我便當你是無故攀咬朝廷命官,妖言惑眾,直接將你就地正法!”
“呦呦呦,怎麼還急眼了?”
飛狐吐了吐舌頭,笑著說:“我看你是心虛了吧!福安縣那麼小一個地界,就能接二連三送出這麼多銀錢,莫非將軍府的人也拿了賄銀,所以大人才會惱羞成怒?”
玄夜咬了咬牙,再也忍無可忍。
他直接一陣助跑,然而蹬地而起,朝著飛狐的方向飛掠而去。
飛狐仿佛早就察覺到了玄夜的動作。等玄夜快要抓到他的時候,立即調轉方向逃走。
一連幾次,玄夜都沒有得手。
飛狐爽朗的笑聲在天上飛,“哎呦呦,你就這點本事?快來抓我呀,你這個惱羞成怒的偽君子,還不快把侵占老百姓的銀錢拿出來!不然的話,小爺要你們好看!”
“你!”
飛狐在前面飛,玄夜在后面追。
飛狐玩得不亦樂乎,顯然是要忘了正事。
明檀在地上仰頭看著天空中不停施展輕功的兩人。除了無奈之外,還有一絲絲羨慕。
最后,飛狐像是玩累了,站在房檐上朝著玄夜說道:“停停停,你不是要證據嗎?我這里還有一樣證據,你想不想要?”
“我要你的命!”
玄夜化掌成拳,他不想給飛狐一絲喘息的機會,只想抓住他,然后將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誒誒誒,你這人怎麼還不講道理?小爺不跟你玩嘍。”
飛狐騰空而起,嘴里還笑著嚷道:“這些是福安縣縣令給他小妾寫的情詩,肉麻得很,大家一同品鑒一番吧。”
如落雨,如散花。
信紙洋洋灑灑,從天而降。
幾乎是看到信件內容的一瞬間,眾人便明白了飛狐的意圖。
寫情詩的字跡,和方才賬簿上的字跡一模一樣,同樣也有福安縣縣令的印章!
這下,賄銀的事情,不論如何他們也說不清了。
明檀站在臺階上,朝著下面某個方向遞了個眼神,人群中高舉橫幅的男人會意,立即示意身旁的人。
所有人同時開始撤離。
玄夜似乎是察覺到了眾人的意圖,連忙從房檐上飛身而下,可他來不及行動,就被到處撿錢的百姓圍住了去路,只能眼睜睜看著方才那些人逃走。
等人們撤到了安全的地方。
人群中一個黑衣男子,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把長劍,他從旁邊的人手中接過血書,用長劍穿透,隔著人群,將長劍猛地丟了出去。
“鐺!”
長劍破空而出,竟直接釘在了將軍府門外的牌匾之上。
“貪官污吏,不得好死!”
血書迎風散落。
黑甲衛的手中空有武器,可他們又不敢真的在將軍府門外大開殺戒,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
“大人,這些人明顯是有人在背后組織,撤離的時間和方式肯定提前商量過,眼下門外圍了這麼多人,咱們若是出去圍剿的話,怕是連一根毛都抓不到!”
玄夜手里捏了一張所謂的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