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身上除了手腕和腳踝處被繩索勒紅的印子外,并沒有其他的傷處。
明檀松了口氣,將消腫止痛的藥膏拿出來,一邊給丹若上藥,一邊溫聲安撫道:“今日之事你且不用多想,不論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放過他,你好好休息,等過幾日我帶你們去孟州。”
丹若還算鎮定,她點頭道:“小檀姐姐不要擔心,我沒事,只是……”
只是丹若總是不經意想起另一個小妹妹。
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樣了。
方才回來的路上,明檀也已經告訴她,客棧內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的女孩子,也就是說那個小妹妹被帶走了。
至于被帶去了哪里,外面茫茫人海,誰能知曉呢?
她自己尚且是被別人救出來的,其中兇險,就算小檀姐姐不說,她也應該明白。
方才在客棧的事情,她也不該開口讓小檀姐姐去相救。
畢竟,就現在而言,沒人能比得過明檀在丹若心中的分量。
明檀自然知道丹若情緒低落來自何處。
明檀收起藥膏,將藥膏放到了枕邊,朝著丹若道:“待會兒若是覺得還不舒服,就自己再涂一涂藥膏,夜已深,有什麼事情我們明日在休息。”
從丹若房間內出來,明檀的神色變得復雜許多。
飛狐一直等在外面,見明檀情緒不佳,便趕忙湊上去詢問道:“姐姐,你怎麼了?丹若妹妹沒事吧?”
“沒事。”
明檀看向飛狐道:“你怎麼還不去睡覺?”
“方才也沒和姐姐說上話,我心里不安穩。”
飛狐糾結著開口,詢問道:“姐姐,我兄長如何了?牢獄里的人,沒有欺負他吧?”
飛狼沖撞了人被押進大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飛狐自然不例外,今日聽賀天澤說,明檀還親自去大牢里看望了飛狼。
飛狐心里很是感激,但也很想知道自家兄長的情況。
明檀摸了摸飛狐的頭,緩緩道:“飛狼估計得在大牢里多待幾日。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打點好了,日后不會有人為難他,你放心。”
“飛狐謝謝姐姐!”
飛狐正準備給明檀跪下謝恩。
明檀忙抓住他的手臂,笑著說:“別這樣,你如果真的想謝我,不如明日去幫我辦件事。”
“好,請姐姐吩咐!”
翌日。
明檀一早醒來便覺得深思倦怠,昨晚她想著蕭亭年和洪齊天的事情,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不過她也因此拿定了一個主意。
像洪齊天這樣的爛人,留他在世上,也不過是徒增他人的煩惱而已。
他原本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天剛蒙蒙亮,飛狐換了身裝扮,裝作剛從北疆邊疆逃難而來的流民,混入了將軍府門外示威的隊伍里。
如今這些人已經圍在此處三四天了。
將軍府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雖然門外的守衛依舊森嚴,但不論流民如何攪擾,他們都不作回應,只是靜靜地站在將軍府門外。
只要這些流民不往里面沖,他們就當什麼也沒瞧見。
這幾日,這些流民吃在此處,住在此處,大街上隨處可見渾身臟亂,氣急敗壞的流民。
按照明檀的吩咐,飛狐流竄在流民當中,將洪齊天已經搬出將軍府住到了天香樓隔壁的客棧內的消息散布開來。
沒過多久,將軍府門外的差役們便瞧見這些東倒西歪躺在街上的流民忽然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義憤填膺的站起身,忽然就這麼離開了。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面對此情此景,黑甲衛也摸不清狀況,為首的差役們連忙去府內通風報信。
可單宇昨晚接到陛下的旨意離開之后,一直到現在就沒有回來,而李娉婷初有身孕,單宇吩咐其他人不許打擾她,現在府中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
沒過多久,天香樓客棧外就鬧開了。
蕭亭年昨晚醉酒之后,是被秦朔和其他的差役送回客棧內,酒醉貪睡,誰承想竟然被外頭的吵鬧聲驚醒。
蕭亭年氣的在屋子里打砸一通,秦朔跪在門外聽著屋內的動靜,恨不能將外頭鬧事的百姓們活剮了!
“廢物!這些刁民不是在將軍府門外嗎?怎麼又到這里來了?”
秦朔戰戰兢兢的回復道:“昨日為了讓陛下覺得自在,老大人特意吩咐臣,將客棧內的尋常百姓全都趕了出去,外頭重兵把守,興許是露了蹤跡?”
怪不得外頭的人都在大罵洪齊天狗官,合著竟然是他泄露了蹤跡。
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蕭亭年揉了揉像是要炸裂開來的腦袋瓜,冷聲道:“洪齊天人呢?趕緊讓他把外頭的人弄走,一天天的沒個安生,朕連個安穩覺都睡不成!”
“是是是,臣這就去找人!”
“找人?”
蕭亭年頓時被氣笑了,反問道:“合著洪齊天將朕誆騙至此,他自己竟然沒回來住?”
“陛下您忘了嗎?昨晚你不是傳召了單將軍嗎?難道他就沒告訴您老大人去了何處?”
“呵……”
蕭亭年氣憤道:“這個單宇,一問三不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來了一趟青州,就像丟了魂似的,連朕的事情也敢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