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將李娉婷送到門口,只是幫忙敲了敲門,將屋內的人叫了出來,目送李娉婷進了屋,才把房門又關了起來。
“楚大夫,您辛苦了。”
“出力的都是姑娘,我哪里就辛苦了。”
楚大夫笑的很是和藹,緩緩道:“姑娘將傷口處理的很是干凈漂亮,老朽佩服。”
干凈漂亮?
這四個字是用來形容傷口的嗎?
青竹忍不住唇角抽搐,緩緩道:“兩位,想必你們也累了,不如趁著現在的時間回房休息片刻,我在這里守著就行。”
明檀看向楚大夫,道:“楚伯伯,借一步說話。”
“好。”
明檀帶著楚大夫往旁邊走去。
隔著不遠的距離,青竹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好奇的表情。
楚大夫率先開口道:“姑娘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楚伯伯如何能看出?”
“哈哈哈。”
楚大夫笑起來,道:“你這丫頭,向來隨性無拘束,青竹雖然是將軍的手下,但和你的關系素來親近。若不是有什麼吩咐的話要單獨說給我聽,估計也用不著避諱青竹。”
明檀沒想到她的小心思就這樣被看透了。
明檀有些羞赧的撓了撓頭,笑著說:“既如此,我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還望楚伯伯為我解惑。”
楚大夫道:“姑娘,您問吧。”
明檀問:“單宇體內的蠱毒是何時所得,您可知道?”
“將軍被送到軍營的時候才十幾歲,當時我還是軍營里的軍醫。據我所知,他再來軍營之前就被人種下了蠱毒,這麼多年,一直飽受摧殘啊。”
十幾歲的時候,那不是單宇剛來到洪齊天身邊的時候嗎?
明檀:“這麼多年,都是你在他身邊照顧他的身體,我想問寒毒病發時的癥狀,這些年可有改變?”
“倒是明顯比一開始輕減了許多。”
楚大夫捋著下巴上的山羊胡,思索道:“我記得之前將軍曾服過幾種解藥。雖然不能根治,但也能緩解癥狀,只是比不上姑娘給的藥丸藥效好。但如果不是那些解藥的話,將軍如今的身體怕是早就被蠱毒拖垮了。”
“你的意思是單宇曾經弄到過一種解藥?哪里來的?”
“這個……”
楚大夫欲言又止,最后往明檀跟前湊了湊,低聲道:“似乎就是他那個義父給的。”
洪齊天?
“而且……”
楚大夫又繼續道:“這些年他那個義父又陸陸續續送來過好幾次解藥,次次給的都不一樣。但都沒什麼效果,老朽雖然略通醫術,但對蠱毒一事知之甚少,這些年也沒幫上什麼忙,實在是慚愧。”
“楚伯伯,您不要這麼想,單宇他們都知道,您已經盡力了。”
“是啊,我已經盡力了,卻無法為將軍根除蠱毒。”
楚大夫連連嘆氣,最后看向明檀苦笑道:“我年紀大了,日后怕是得指望姑娘了。”
明檀思緒繁雜。
按照楚大夫所言,洪齊天曾經三番四次給單宇送來解藥,可都是這種不痛不癢的解藥,壓根沒有什麼用處。
有沒有用,洪齊天自己不知道嗎?
干嘛還一次次送過來,倒像是實驗似的。
實驗?!
明檀心尖子忽然突突跳了兩下,她的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一個非常荒唐的念頭。
洪齊天并非出身于依蘭族,他為何會使用毒蠱?
若毒蠱原本就是取自他的身體里呢?
若是這樣的話,也能說得通。
洪齊天身種毒蠱,這麼多年飽受摧殘,他為了解毒,會給身邊的所有人下毒。
一來可以控制他們,二來還可以利用他們研究這個蠱毒,好達到解毒的目的。
不然的話,很難解釋洪齊天一次次送來不同成分的解藥。
有關于這一點,明檀目前不能證實,只是她的猜想而已。
“楚伯伯,有勞您了。”
明檀鄭重道:“對于單宇而言,今晚是最難熬的,要勞煩您和青竹守在此處,我要出門一趟。”
“姑娘,您要去哪里?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明日再去辦吧。”
“天黑行動方便。”
明檀莞爾一笑,道:“您不必擔心,我明日一早就回來了。”
“既如此,姑娘行事一定小心謹慎,以自身安全為重。”
“多謝。”
明檀沒有跟青竹道別,和楚大夫說完話之后,便直接走了。
楚大夫又回到房間門外。
青竹立即湊過來問道:“楚大夫,您和明姑娘方才嘀咕什麼?”
“你管呢?”
楚大夫遞過去一個傲嬌的小眼神,淡聲道:“今夜將軍要熬過一個大關,咱們且在此處守一晚上吧。”
“……哦。”
青竹朝著明檀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可惜明檀動作神速,如今連背影也已經瞧不見了。
從將軍府出來,明檀直接朝南走去。
這兩日事多,她忙的兩頭轉,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恨不能掰開用,只可惜分身乏術,事情也得一件一件的辦。
她原以為解決了盛旺的事情,就能將洪齊天拉下馬,順利救出連風眠,就能和紅柳一道安安穩穩的去孟州。
誰知道意外接踵而至,層出不窮。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明檀也沒什麼好怕的。
如今紅柳和展元都搬到了小院里,有他們看護著丹若她們,明檀也不至于太過擔心。
夜里靜悄悄的,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明檀利落的換上夜行衣,用面紗遮住臉,到了目的地之后,熟練地爬上墻頭,直接跳進了一個陌生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