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臂有些發酸了,他才停下來,將鞭子扔在了地上。
此刻的南笙已經蜷縮到角落,身上的衣服被抽破好幾處,浸著血痕。
她疼得渾身都在發抖,像只被打怕了的狗,雙手抱頭,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
葉南爵氣消了些,轉身走到心形床前,伸手將溫暖臉上的眼淚又擦了擦。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話。
他蹲下身,俊臉湊近,只聽到一個很輕的「葉」字。
藥效還沒有過去,她這會動不了,說不了話,整個人仍然是恍惚的。
“沒事了。”
他用手整理著她有些亂的頭發,看著她通紅的雙眼,胸腔里仿佛有一只大手在用力撕扯。
幸好他來得及時,他若是沒來,或者來晚一步,溫暖會被抽得皮開肉綻,甚至還會失身。
好惡毒的南笙……
他本以為她只是囂張跋扈,大小姐脾氣,心思居然這樣歹毒。
“溫暖,我們回家。”
他淡淡地說出這句話,手臂摟住溫暖,打著石膏的那只手從她的膝彎穿過去,腕部骨折,他不敢用力,想靠臂力托著她的腿。
他將她從床上抱起來的一瞬,左腕上傳來尖銳的痛。
他牙齒咬了下,大步走到門前,“遇之,開門。”
聽到他的聲音,陸遇之擰動門把手,一把將門推開。
看到葉南爵抱著溫暖,打著石膏的那只手泛著青紫,微微顫抖,陸遇之眉心一緊,“爵,你的手……”
“沒事,過來幫我按電梯。”
葉南爵走出去,徑直往電梯那邊去了。
陸遇之看了眼蜷縮在房間地毯上的南笙,無奈地搖了搖頭,快步去追葉南爵。
進入電梯,葉南爵沒讓陸遇之繼續跟。
“你這麼抱著她,你那只手還想不想好了?”陸遇之一臉擔憂。
“幫我按一樓,謝謝。”
“我勸你把她扛肩上,方便又省力。”
葉南爵快要氣笑了,“你再廢話老子真抱不住了。”
陸遇之把手伸進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鍵,又將手縮了回去。
電梯門快要關閉的時候,他看著葉南爵低低罵了句:“缺心眼。”
葉南爵徹底氣笑了,“你小子……”
后面的話他還沒說出來,電梯門已經關閉。
出了夜魅會所,葉南爵往停車的地方走。
司機看到他抱著溫暖過來,連忙下車,為他拉開后座車門。
他彎腰鉆進車里,沒將溫暖放在座椅上,而是讓她坐在他腿上。
“爵少,回去嗎?”
“嗯。”
司機關上車門,坐到駕駛位上,把車開起來。
葉南爵將打著石膏的那只手抽出來,手心里全是濕汗,腫脹得厲害。
他低頭看向懷里的人,溫暖靠在他肩膀上,強撐著眼皮沒讓自己昏睡過去。
葉南爵抱她,她是知道的。
他的手大概是不想好了。
“別逞強了,睡吧。”
南笙給她下了藥,她的眼睛紅紅的,全是紅血絲。
“葉……”
“別說話,眼睛閉上。”
“葉南……”
“我讓你別說話。”
葉南爵低吼一聲,莫名有些煩躁。
溫暖安靜下來,眼睛也閉上。
她靠在葉南爵懷里,忽然覺得心里踏實多了。
被綁住吊起來的時候,她沒想過葉南爵能出現,更加沒想過,葉南爵為了她把南笙狠狠教訓了一頓。
車子在行駛途中,她撐不住藥力陷入昏迷。
到了攬月灣,葉南爵把鑰匙丟給司機,推開車門,將溫暖從車里抱下去。
司機小跑著踏上臺階,幫他開了門。
他抱著溫暖進屋,左腕疼痛難忍,他堅持不到上二樓,干脆把溫暖放在客廳的沙發里。
司機將鑰匙放在玄關的柜子上,非常識趣地離開了。
葉南爵坐到沙發上,看著還在抖個不停的左手,額角的汗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休息了半個小時,腕上那種疼痛感才有所減輕。
他轉頭看向溫暖,她睡著了,手腕和手臂處有繩子勒過的紅痕,又紅又腫。
想起她當時臉朝下,繩子一圈圈勒在腹部,被高高吊在一個金屬環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腹部,他眉頭擰著,一把將她的裙子撩起,看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一道道交錯的勒痕。
夏天本就衣著單薄,那繩子很細,力道重些都能勒進皮肉,割破皮膚。
也慶幸溫暖身材雖然豐滿,但人是不胖的。
他起身拎來藥箱,找到活血化瘀的藥膏用手指輕輕涂抹在她小腹、手臂和腕部。
溫暖已經睡死過去,后來發生了什麼她都不知道。
醒來時,是第二天清晨。
客廳的光線很暗,外面的天剛蒙蒙亮。
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茶幾上放著一個水壺,還有一個空的杯子,她坐起來,伸手拎了下水壺,里面有水。
她正覺口干舌燥呢,趕緊倒了杯水灌下去。
兩杯水下肚,她舔了舔嘴唇,感覺好些了。
她起身,輕手輕腳地往樓上走。
到了葉南爵的房間門前,她輕輕打開門,只開了一條縫偷偷往里看。
葉南爵側著身睡在床上,打著石膏的那只手搭在腰間。
她把門推開一些,走進去,靠他近些,想看看他的手有沒有淤腫或發紫的情況。
如果有,必須去醫院拆石膏,重新復位,再打上新的石膏固定。
她彎著腰,正往他的左手上看,葉南爵突然醒了。
“你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