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見到我反而哭了?”
瀾星使勁咬了一下下唇,刺痛讓她找回了一些真實感。她遲鈍地回過神,抬手有些慌亂而狼狽地揉了揉眼睛,有些懊惱自己的失態。
黎燦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揉眼睛,另一手抵著她的后頸把她往懷里摁。他身上凜冽的氣息把她層層包裹,瀾星只覺得他像是帶了電流,肌膚觸碰的地方都變得酥酥ꔷ麻麻,讓她忍不住想顫栗。
黎燦把她攬在懷里,溫淡地問道,
“以前不是喜歡把眼淚抹我身上嗎?怎麼不抹了?”
聽他提起自己以前偷偷摸摸干的那些壞事,瀾星還是有點兒心虛。不過她撇了撇嘴,忍不住又想掉眼淚。于是又把頭埋進他的懷里,把眼角使勁在他胸口蹭了蹭,很配合地應了聲哦。
他今天穿的是白襯衫,胸口的布料很快就被她的淚水洇染,化開一小塊痕跡。
黎燦看著她說不出的可愛神情,心口都快被她軟化了。他也沒跟她計較每次都把眼淚抹在他身上這回事,只是輕輕捏了捏她后頸的軟肉,似是安撫,又似愧疚。
“學姐...”
一道清亮的女聲猶豫著打斷了他們。
瀾星連忙從他懷里掙出來,垂眸抹了一下眼角,這才回過頭。
胡怡站在主席臺下,仰著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打斷了他們的旖旎。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堆著笑對瀾星說,
“可以過來對一下流程嗎?”
和4年前如出一轍的對話,讓黎燦和瀾星愕然了一秒,然后同時笑了笑。
“我現在就過來。”
瀾星扭頭看了他一眼,他捏了捏她的手心,眼眸里閃爍著微光,“嗯,去吧。”
離畢業典禮開始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陸續已經有不同學院的畢業生進場,會場變得喧囂了起來。
瀾星點了點頭剛要走,忽然想起什麼,轉身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湊近,唇瓣在他臉上碰了一下。
軟軟的觸感落在臉上,黎燦愣了一下。
瀾星像是干了壞事被抓包,忍著慌亂撤退下來,很快地轉身逃走了。
黎燦抬手撫了撫剛剛被她碰到的唇角,很輕地笑了一聲。
...
畢業典禮的流程進行得很快,校長發言之后便到了畢業生發言的環節。瀾星是第二個發言的優秀畢業生。
她的發言很簡短,但是因為物院和生院很多人認識她,再加上極為驚艷的外貌,依然博得滿堂掌聲。
因為臺下的畢業生太多,她一眼看過去烏壓壓的一片,也看不太清楚黎燦坐在哪里,卻總感覺有一雙熾熱的目光在盯著自己。
這不是她的錯覺,因為黎燦此時確實一瞬不瞬地望著臺上自信又大方的小姑娘。一年未見,她似乎又成熟圓潤了不少,整個人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種從容不迫,像是一顆璀璨的星星吸引著每一個想要追光的人。
她確實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和那個懵懂地靠著一腔熱情和沖動為了他考上清大的那個小姑娘不太一樣,她現在不再是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頭追著跑,而是已經憑借著自己的努力站到他的身邊,成為同樣耀眼的存在。
黎燦確實沒有想到,離開他的照顧呵護一年,她會有如此的變化。驕傲的同時,卻也有種難以言喻的懊惱。
他真的錯過她太多了。
如今他終于重新將她擁抱入懷,看著臺上侃侃而談的她,他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再錯過她一分一秒。
...
從主席臺上下來,瀾星本來是要回到自己生物學院的方塊里去就坐的。可是她剛順著臺階走到自己班級的陣容里,忽然看見黎燦一個人坐在物院最后一排,懶散地靠著椅背,唇角微揚,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這個時候已經換上了學士服,寬松的深藍衣袍把他的身形修飾得更加俽長矜貴,再加上他本身自帶的一種疏離淡漠氣質,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天之驕子的感覺。
瀾星鬼使神差地頓了一下腳步,又繼續朝上走去,一直走到最后排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落座的瞬間,黎燦似是漫不經心地抬手,隨意地把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像是半攬著她的身體。
瀾星本來還覺得他在畢業典禮上這麼親密有些太過于明目張膽,忍不住挪動了一下身子離他遠了一些。但過了一會兒見大家都沒有留意他們這一處,她這才放松了下來。
黎燦注意到她端坐的身體松懈下來,似乎覺得好笑,發出很輕一聲輕嗤。
瀾星有些不悅地側過頭,低聲嘟噥道,
“你不是說趕不回來嗎?”
就因為他說可能趕不回來,害得她一連幾天心情都高漲不起來,還打算讓寧勇幫她拍照發給他看看她的精彩發言,沒想到他這會兒居然會真的出現在現場。
她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為什麼寧勇當時被她找去幫忙的時候,會是支支吾吾差點憋不住笑的反應,原來是早就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