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ꔷ身,幫忙撿起,忽然看見一份沈氏集團詳細的財務披露報告。
她一時好奇,忍不住翻看了一下,里面是沈氏上市之后所有的財務詳細報告和會計報表,紅筆密密麻麻地勾畫了一些標注。
瀾星雖然不懂財務,不過還是看得明白這些都是沈氏弄虛作假行賄貪污的證據。她驀地想起了之前沈氏出事的時候,新聞上提到的那個匿名舉報人...
大四的那一年他并沒有丟下她一個人離開。
高二的那一年他也沒有失言。
少年時期的他也許是無意間許下承諾會「一直護著她」,一不小心就真的護了她好多年。
她正蹲在地上發愣,黎燦推門走了進來,看見她在地上發呆,忍不住蹙了蹙眉,伸手去拉她,
“怎麼蹲在地上了?”
瀾星站起身,抬手抱住他勁瘦的腰身,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悶著聲不說話。
黎燦下意識地抱住她,看見地上亂糟糟的,以為她被紙箱砸到腳,有些擔心地問道,
“是不是碰到哪里了?”
瀾星在他懷里使勁地搖了搖頭。
黎燦揉了揉她的頭,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有些束手無策,低聲哄道,
“那是怎麼了?跟我說說?”
瀾星從他懷里仰起頭,眼角還有些泛紅,聲音帶著一點點鼻音,
“黎燦。”
“嗯?”
黎燦一瞬不瞬盯著她微紅的眼睛,眸里已經有了不引人注意的情緒,抱著她的力度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瀾星踮起腳湊到他唇角親了親,輕聲說,“我很喜歡你。”
因為喜歡你,所以相信你。此后余生,我也要像你護著我一樣,護著你。
黎燦抱著她,一開始還沒回過神。不過他余光瞥見攤在地上的那份舉報材料后,也反應過來了。
他垂頭回吻她,聲音一如既往的深情和認真,
“我很愛你。”
黎燦親了她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放過她。他側頭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有些拖腔帶調地說,
“只是喜歡我啊?”
他捏了捏她的后頸上的軟肉,意有所指道,“看來我還需要努力努力。”
瀾星被他說得不好意思,躲閃著他的目光沒有吭聲,蹲下來收拾地上的資料。
她這才注意到底下還疊放了許多空白的高考練習卷,每一張上面都寫了她的名字,不過底下卻是空白。
當年她離開湖城的時候,連一個像樣的告別都沒有。可是黎燦依然把老師發下來的所有練習卷都給她留了一份。就好像只要他執著而堅持地維持著這個假象,她就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瀾星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剛剛平復下去的心情又翻涌了起來。她有些艱難地眨了眨眼,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
黎燦伸手把她手里的試卷都拿了過去,慢慢地整理好放進了紙箱里。然后把紙箱推到了一邊,抱著她坐到自己腿上。
他覺得莫名地心疼又好笑,
“現在是黎太太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
瀾星把眼淚抹在他的衣服上,揪著他的衣襟柔聲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
“嗯?”
他有些懶散地看著她,等著她把話說完。
瀾星舔了舔唇角,小心翼翼地問道,
“如果后來我沒有回來呢?”
“沒想過。”
黎燦干脆果斷地應道。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而是不敢想。
他不知道,如果后來在清大沒有幸運地遇到她,他這輩子還能去哪里找回她。更不知道往后余生,他還會孤獨一人走多久。
瀾星還想問什麼,“那假如...”
“沒有假如。”
這回他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
他低頭,指腹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啞聲提醒道,
“這些假如現在都不存在了。”
有些假設并不是不存在,而是他不允許存在。
他們一路走得并不容易,幾度磕磕絆絆和差點錯過。每個人都是凡人,每個人的人生總會有各種遺憾和不甘,16歲的喜歡是無力而蒼白的,但也是最熾熱和難忘的。
那些藏在夏日蟬鳴聲下的心動聲,躲在課本背后悄悄投來的目光,還有藏在抽屜底下小心翼翼地觸碰又收回手,一起構成了青春那些酸澀又甜蜜的初戀最美好的模樣。
瀾星明白他的意思,沒再繼續說下去,勾著他的脖子往下,仰著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嗯。”
她聲音很輕,心里卻無比堅定。
這一次,她相信自己不會再離開他。她已經做好了跟他過一輩子的打算,就不必再去設想那些不好的結局。
黎燦低頭和她對視,暗淡的房間里他的眼角也染了幾分情意。他在她的眼里看見了自己的身影,和16歲的自己。
那一年,他們16歲。那時候的他們,還不是相信命運的年齡。
那一天,也本不過是尋常不過的開學日。但是運氣已經悄悄降臨。
兩人都沒想到過,那一天他們的相遇,是命中的定數,也是運氣對他們的眷顧。
就在兩天后,僑中貼吧那個最為火爆的帖子「今天校草和他的同桌發糖了嗎」下面,多出了一個新的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