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達寧城,在當地租了輛房車,一路沿著國道向西部挺進。
他們繞著青海湖走了兩天,傍晚就把車停在路上,在湖邊吧搭了個帳篷。
這個季節整個草原上都是油菜花,黃澄澄的一片花海和從近處一直鋪到天邊的晚霞,人走在其中就像行走于畫卷。
瀾星披了一條紅色刺繡毛毯,是她們在寧城當地做手工的小店里買來的,帶有當地濃濃的少數民族特色。
紅色毛毯和天際的紅霞一起,把她的肌膚襯托得粉嫩白皙,黎燦從身后擁著她,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頂。淡淡的青草香和風里的花香充盈著鼻息,讓人忘卻俗世的煩惱和憂郁。
晚餐是從牧民手里買來的烤羊肉和酸奶。兩人坐在湖邊的折疊椅上,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喝著牧民自己釀的酸奶,一邊聽著牧民騎在馬上悠然唱歌。
不遠處山坡上牛羊成群,碧藍的湖水漣漪陣陣。
日落西山,人間煙火。
...
吃完晚餐,黎燦從房車里把天文望遠鏡拿了過來,架在湖邊調整參數。
瀾星坐在他后面的折疊椅上。一會兒好奇地看著他搗鼓,一會兒又看看漫天細碎的星光。
過了一會兒,黎燦調整好了,招呼她過去。她不知所以地湊了近前。
“往夏季大三角的十點鐘方向看看。”
瀾星一下子就想起來,他們第一次在京郊住民宿,夜晚到屋頂看星星的時候,黎燦也跟她說過同樣的這句話。
“是看那顆未命名的星星嗎?”
“嗯。”
黎燦站在她身后,教著她找到那顆星星。
“還記得我當時跟你說過嗎?其實這顆星星是我母親意外發現的。
但是因為她的去世,所以一直沒有被命名。”
星星的命名權歸屬于發現者。發現者也可以轉讓這個權利。
瀾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轉過身問道,
“你有命名權是嗎?”
黎燦笑了笑,“對。”
“你想給它命名了?”
黎燦沒有先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摟住她,親了親她的額頭,輕聲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知道這顆星星離我們有多遠嗎?”
瀾星搖了搖頭。
黎燦仰著頭,看向了天際。無數顆星星像是被打翻的銀河,碎光灑落人間。
他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那顆星星的方向,很淡地說
“離我們有將近10光年的距離。”
瀾星順著他的目光方向望過去,有些不可置信地呢喃道,
“啊,那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它十年前發出的光。”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看他,
“十年?我們已經認識十年啦!”
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相較于漫長的宇宙誕生至今,十年不過一瞬間。可是對于渺小的人類而言,一生又有多少個十年。
他們在十年之前無意遇見,又在十年之后看見了來自那時年少的星光。如今站在星光下,似乎就站在整個宇宙的中央。
瀾星眨了眨眼,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仰著頭任由他觸碰自己。
黎燦親了她的額頭,又接著往下,輕輕滑過她的眉心,鼻尖,最后落在冰涼又柔軟的唇瓣上。
他在這無人之境擁吻著她,在璀璨的星空下明目張膽地傾述著他的愛意,最后他側了側頭,輕ꔷ吮了一下她玲瓏的耳垂,很輕地說了幾個字,
“燦瀾繁星。”
星河燦爛。那顆星星,這一刻終于有了姓名。
...
第383章 番外--十年
夜漸深,兩人鉆進帳篷里。
瀾星躺在黎燦的腿上,透過敞開的敞篷看著天上的星星。
星星永遠不知疲倦,閃著微光靜靜看著他們。
他們相識的時候是16歲,如今已經是26了。時光回不去青春,可是現在依然是好年紀。
她忽地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拽,很堅定又認真地說,
“下一個十年,我們還要在一起,像今天一樣看星星。”
黎燦俯身,吻上她的唇角,輕咬著她的唇瓣含糊地應道,
“好。”
再下一個十年他們就是36歲了。人生沒有幾個十年可供揮霍。所以每一刻都想跟你在一起,在這漫長到不何去何從的宇宙里,創造只屬于我們的浪漫回憶。
月色漸濃,星星隱去。草原上微風滌蕩,湖光粼粼。
不遠處的帳篷微微晃動著,折射著淡淡的月光。
又是美好的一夜。
...
他們第二天就離開了青海湖,又朝著西部而去。
到了張夜,兩人換了一輛越野車,去看丹霞,去看古軍馬場。
馬場的駿馬很野,瀾星不敢騎,最后還是讓黎燦坐在身后,帶著她在沙漠綠洲里跑了一圈。
山路崎嶇,換做平時她一定不敢走。可是背后堅硬的胸膛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再加上人生能有機會放肆?
都說他們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是最不敢冒險的年紀。可是此刻騎在馬背上,馳騁在荒漠綠洲,誰還顧得了許多?
人總要為自己而活。
后來他們繼續向西,又去看了石窟,看了壁畫,去看人類最早的飛天夢。
天空是人類夢的起源。千百年來有多少人望著同樣的天空發出興嘆,又有多少人在這片天空下萌發出最初的飛天夢想。